有人焦急的詢問道。
“這個我現在當然不能拿出來了,這東西當然要用在最合适的地方。”
場面一時之間有些安靜。
開始的藍袍婦人文和靜緩緩道:“帝師真的混淆了朝之血脈?如此罪行,當真是大逆不道。”
“不光是大逆不道,還應該遭到天下人唾棄。”
“唾棄,他早該被唾棄了!看看他對那些流民做的事,他就應該死在十八年前,與仙門的弟子,與朝帝一同陪葬!”
“沒錯!任他受過十八道酷刑,也抵不過他的罪孽。”
“……。”
衆人的言辭越來越激烈。
直到最後一個人說完。
他們非常默契的看向了玄通天。
玄通天開口道出了一個現實。
“就算得知帝師罪行,隻憑我們真的可以鬥的過他嗎?”
衆人陷入了沉默。
天下皆知,帝師活了百年有餘,靈力十分強大,不然十八年來鬼門也不會如此安分。
隻憑他們,沒有把握。
“誰說沒有把握?”
淩夷開口道。
“你有辦法?”
“不,不是我。而是别人。”
“誰?”
“這個,你們就無需知道了。
各位,你們隻需知道,明天就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隻要成功,我們就可以擺脫白重閩,擺脫‘朝’,讓仙門重回正軌。
問題是…你們敢不敢?”
衆人聽完,心中皆被動搖了。
這句話就像一杯裝滿劇毒的美酒,即便它再危險,也忍不住想要去品嘗。
“敢?為什麼不敢?老子早就受夠了!”
一人表态,最終全部呼應。
淩夷得意的笑了笑。
“那個孩子呢?帝女呢?她怎麼辦?”
其中一個叫悅宛的婦人問道。
淩夷不在乎的說:“一個孩子能挑起什麼風浪,隻要她願意她就可以還是‘帝女’。隻不過,這背後掌事之人怕是要變了。”
“若她不願意呢?”
“不願意。那她就隻能消失了,畢竟帝師做的事,我們還可以再做一遍不是嗎?”
聽完,悅宛的臉色變了變,她沒有再說話。
隻聽淩夷對玄通天道:“玄兄,就有勞你帶領我們了。”
玄通天皺了皺眉,用低沉的聲音說。
“我…盡量。”
話音剛落,坐在角落處,離門近的兩位掌門像是察覺到了什麼。
異口同聲的道。
“誰!”
此話一出,衆人開始警惕起來。
他們在此密謀的事,絕對不能再有别人知曉。
那兩位掌門奪門而出,不出片刻,便将一人帶了進來。
“無憂!”
玄通天驚訝的說道。
玄無憂的雙手被禁锢,跪在地上,僵硬的擡起頭。
眼神中透露着一種傷感和振憤,他一點都不想面對眼前之人,一點都不想。
玄通天站起身,深吸一口氣,道。
“這是我玄門弟子,無礙。”
“無礙?他不知在門外聽了多少,若是傳出去,計劃失敗。玄兄的一句無礙,怕是服不了衆吧。”
當中寂門的掌門雲寂激動的說道。
玄通天一個眼神掃了過去,雲寂被這淩厲的目光盯的心跳一滞。
“我說無礙便無礙。
這是我的入室弟子,我了解他。他不會說出去的。
如若諸位不放心,那麼在計劃成功前我不會讓他踏出屋子半步,這樣你們滿意了?”
衆人都沒有再繼續反駁,畢竟玄通天是他們這群人裡最有威望的一個,也是靈力最強的一個。
不然也不會讓他帶領明天的事。
現在他非要保他的弟子,他們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那好,就有勞玄兄好好看管這位弟子了。”
淩夷開口道。
玄通天點了點頭,在衆人的注視下将玄無憂帶走了。
待人全部離開。
淩夷鼻間發出一聲輕哼。
淩際推門而入,将手上的人狠狠的摔到了淩夷面前的地上。
“漏網之魚?”
“他是跟着玄通天的那位弟子一起來的,估計也聽到了不少。”
淩夷看着地上那滿臉驚恐表情的樣子,耳中聽道。
“我沒聽到多少,我不會說出去的!我也是玄門弟子,你不能殺我!”
淩夷象征性的捋了捋胡子,疑惑的問。
“你也是玄門弟子?”
“我是,我是玄門掌門入室三弟子!那個被帶走的是我師兄,我要見我師父!”
啊——!
淩際一腳踩在了玄祈的身上,痛的玄祈一陣驚呼。
“入室弟子又如何?既然聽到了,就别想離開了。”
“哎。”
淩夷擺了擺手。
淩際移開腳。
隻見淩夷蹲下身子,将玄祈扶起,說道。
“你知道你師父剛把你師兄帶走吧?”
“知道。”
玄祈顫抖的回答道。
“你知道一個承諾隻能做一次吧?”
“……?”
“你師父這麼嚴謹的人,想必也不會反悔的吧?而且,他很在乎你嗎?”
“……?!”
“怪隻能怪你出現的時機不對。”
淩夷拍了拍玄祈的肩。
“他說的對,你既然聽到了,就不能離開了。”
玄祈聽着這些話,急促的呼吸着。
“我其實是相信你說的話的。
但,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你說對不對?”
“殺了吧。”
死亡來的非常迅速。
玄祈的耳中感到一陣轟鳴,胸口傳來劇痛,那是一種想要撕裂,卻又無可奈何的境地。
他的視線變得模糊,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鮮血立馬染紅了一片。
玄祈想起剛才,明明是覺察到玄無憂的不對勁,以為玄無憂因為吃飯時的話來找師父告狀,卻沒想到聽到了這些。
他本不該死的?
他為何要跟上去?
明明已經走到現在了,明明已經努力了那麼久。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他?
他不甘心,不甘心。
希望…來世,他也要當被衆人偏愛的那一個。
玄祈的眼睛慢慢閉上,将最後的一絲意識與這個世界隔絕。
隐入塵煙,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