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澗似笑非笑的看着玄通天。

玄通天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

“不要這麼叫我！”

他怒吼道。

他一把揪起玄澗的衣領，咬牙切齒道：“我不是你的父親，你也不是我的兒子。我沒你這個兒子！”

玄澗被勒的臉通紅，他一言不發的瞧着玄通天，瞧着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心底裡油然而生一股報複感。

待到他被丢在地上，脖間突然一松，他大口的喘着氣。

玄通天走到他身邊，繼續發問道：“他去哪了？”

玄澗撐着地面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回答：“不知道。”

玄通天冷冷道：“我沒多少耐心了。再等下去，對你師妹的就不是跪着了，而是鞭刑！”

“你怎麼敢？”

玄澗臉色一變。

“我為什麼不敢，她是你帶回來的，你做錯了事讓她承擔不是正好。”

“無恥。”

玄澗在牙縫裡吐出來。

玄通天沒有理會玄澗，他的腳步一擡就要向外走去。

玄澗内心掙紮片刻吐露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那麼想找到他做什麼？害怕将他知道的說出去？他不會的。”

玄通天道：“我當然知道他不會，為了以防萬一罷了。”

玄澗輕蔑一笑，“以防萬一？你覺得他還會回來嗎？”

“這個就不用你管了。他一定會回來。”

玄澗輕咬下唇，他放聲的大喊道：“不會，他不會回來了！他已經做出了選擇，他不是你！任憑你再怎麼教導，再怎麼潛移默化的影響，他都不會成為和你一樣的人。”

“你閉嘴！”

“閉嘴！我為什麼要閉嘴？我就是要說，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他骨子裡流着他父親的血，承的也是他父親的思想。就算你撫養他多年，他也不會忘了，他姓賀，不姓玄！

他永遠也做不到與你一般自私自利，他隻會做最正确的事，做出最正确的選擇。

到頭來你還是輸了，我無法與他相比，而你改變不了他，你更比不上他的父親，輸的徹徹底底！”

玄澗掀開了玄通天一直以來的遮羞布，他看着玄通天氣到發抖的身體，心中無比的平靜。

本該如此，他早就該這麼說出來了。

而不是等到了現在。

玄通天攥緊拳頭，口中低語：“賀明惜。”

明正道心——賀明惜。這個名字玄澗從很小便聽說過。

他就是玄無憂的父親，一個堪稱完美的人，也是玄通天内心最為不堪的過去。

玄通天對于賀明惜的嫉妒由來已久，像是天生的一般。

他們也曾像玄澗和玄無憂一樣互為兄弟，可因為一些事分道揚镳。

因為玄澗的存在，玄通天把一切寄托在了玄無憂的身上，但他從未恨過玄無憂搶走本該屬于他的東西。

他沒有像玄通天一樣去嫉妒，因為他清楚玄通天之所以撫養玄無憂的理由，就是為了證明，證明他也可以有一個出色且優秀的孩子，即便這個孩子不是他的。

想起賀明惜，玄通天變得焦躁不安，他拼命的想要将他在腦海中忘卻，可越是這樣，他的臉就越清晰。

你死了，你知道嗎？你已經死了！你為什麼還要出現？！

玄通天在心裡說道。

可即便是這樣，賀明惜依舊展露着一張笑臉，靜靜地看着他。

暮了，玄通天敗下陣來，渾濁的眼神又逐漸變得清晰。

他閉上眼睛将自己的心緒壓下，又緩緩睜開，回到了一開始的模樣。

他對着玄澗問道。

“第三個人是誰？”

玄澗不語。

玄通天繼續道：“一開始引我走的人，是她幫的你吧。玄泠不會有這個本事，而你空有靈力卻什麼也做不了。她…是鬼門的人？”

“不是！沒有第三個人，也沒有人幫我。救無憂，幫他引開你，都是我自己做的。”

玄澗立馬回答道。

他垂眸眼神微躲，這樣的神情被玄通天所察覺。

說謊？

玄通天一看便知，玄澗從小就是這個樣子。

不知為什麼，玄通天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說道。

“雖然我沒有證據，但我會繼續加派人手追查，直到把那人找到為止，你師弟那邊也是。”

“那玄泠呢？”

玄澗急忙問道。

玄通天不急不慢的回答道：“騙你的而已。你當我真的讓她跪着了嗎？我就是那樣的師父嗎？”

玄澗怔住了，他震驚于玄通天是騙他的，可一想到玄祈，他又不得不産生了疑問。

他質問道：“那玄祈呢？你又是怎麼做的？”

“什麼？！這關玄祈什麼事？難道那小子也參與其中了？”

玄通天不解的道。

玄澗看着玄通天的神情，一時之間也不明白。

“你真的…不知道嗎？”

“你在和我打什麼啞謎？”

他生氣的道：“無論你耍什麼心思。在回玄門之前，你就好好待着這裡，不要想着離開。等我處理好一切後，再做處置。”

說完，玄通天關上門就離開了。

玄澗一下子癱軟的坐在地上，心道：他當真不知嗎？那玄祈的死是誰幹的？

玄通天走出屋外，迎面就撞上了崇明。

崇明焦急的跑向玄通天，急忙道：“不好了掌門師兄！出事了！”

“什麼事？這麼着急？”

玄通天問道。

崇明站定，在喘息幾聲後說道：“玄祈死了。有人在你住的院子中發現他的，他被一劍穿心而死。”

什麼？玄祈死了？

玄通天大驚，他厲聲問道：“是誰幹的？敢殺我玄門中人。”

崇明看了看玄通天，用顫抖的語氣說道：“不知道。但他的背後插着一把獨屬于你的劍。”

“你說什麼！”

玄通天不可置信的看着崇明。

崇明又道：“定是有人要陷害掌門師兄你，可現在其餘仙門都已得知，他們都在等你一個解釋。”

“解釋？解釋什麼，又不是我做的，我為何要解釋？”

“可是，總要給出一個理由啊。”

玄通天搖了搖頭，“崇明，難道你也不信我嗎？我怎會去殺害自己的弟子？”

弟子？玄祈？

崇明正想安慰，玄通天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看向身後的屋子，回想起玄澗說過的話。

他問起玄澗提起玄祈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知道什麼嗎？

玄通天正要擡腳回身，卻又頓住了。

不行！就算玄澗知道什麼也不能說出來，因為帝女逃走一事玄澗本就參與其中，更何況還有玄無憂和玄泠。

這都是他玄門中人，那其他仙門掌門也不是吃素的，就算不提及此事也會有所懷疑。

玄祈的死與他無關，他還有解釋的餘地。可這件事不行，這關乎到仙門的利益，若是讓他們知曉，到時，玄門的威信就真的挽回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