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通天回過身,挺起胸膛對着崇明道:“走,我倒是要看看他們要讓我做出什麼解釋。”
等二人的身影消失,從房頂上跳下一人。
單秋潼單手撐地,穩定好身形潇灑起身。
她走到屋前,三下五除二的解開了禁锢的鎖,推門而入。
剛一進門,她就赫然發現坐在地上的玄澗。
她好奇的問:“你坐地上幹嘛?”
玄澗擡起頭,無神的看着單秋潼,默默的站了起來。
單秋潼借着光亮注意到了玄澗臉上的紅印,此刻紅印的地方還有些腫脹。
她走上前去,問道:“你師父…他打你了?”
玄澗動了動嘴角想要回答,但剛抽動了一下就嘶了一聲。
他輕輕的撫了上去,想着剛才還好好的,才一會兒就痛成這樣。
“我沒事。”
玄澗小心翼翼的回答。
單秋潼拍掉玄澗捂在臉上的手。
玄澗大叫一聲,“你幹什麼?”
單秋潼捏着玄澗的下巴,将他拉了過來。
玄澗被單秋潼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吓的不敢說話。
此時,兩人面對面的瞧着對方,玄澗看着單秋潼眼神來回的在他的臉上打轉,然後湊近到紅腫的地方,仔細觀察。
她在幹什麼?玄澗心想。
因為離得極近,玄澗的呼吸變得急促,他斜看到單秋潼潔白的脖頸,呼吸一滞,心跳變得加快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臉頰泛起了一陣熱度。
意識到不對勁,他正想着要掙脫,單秋潼就松了手。
隻聽她道:“你師父真狠。差點沒把你師弟弄死,現在又打了你一巴掌,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
唉——,玄澗歎了一口氣。
他揉了揉被捏紅的下巴,說道:“你不懂,他就是那樣的人。”
單秋潼輕哼一聲。
這時玄澗才疑惑的向單秋潼問道:“你來做什麼?這邊都已經這麼亂了,還不趁着機會趕快走?”
“你管我呢!”
單秋潼沒好氣的回答道。
玄澗被吼的一愣,心想,我這還不是為了你着想。
猛然間,玄澗被一股力量拉着向前走去。
隻聽單秋潼道:“跟我走。”
“不行。”玄澗想要掙脫,他說道,“我不能走。”
單秋潼猛地回過頭,詫異的看着玄澗,她實在不理解玄澗為什麼要這麼說。
玄澗道:“我是玄門的人,我的師兄弟師父都在這裡,我不能走。”
“你忘記救你師弟時,你承諾過我什麼了嗎?”
單秋潼緩緩道。
提到這個,玄澗心頭一顫,他回答道:“沒忘。”
“可現在你沒了我也可以平安回到鬼門,這樣的情況下帶上我,沒必要。”
一時間,單秋潼的手漸漸松開,玄澗的手臂得到了放松。
他不敢去看單秋潼,張嘴說道:“你走吧。師父雖說要加派人手,可他不知道是你。你走後,不要再回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玄澗遲遲等不到單秋潼的答話,于是他微微擡起頭,在那一瞬間,二人的視線相彙。
單秋潼的眼神緊盯着玄澗,好似想要将他看穿。
玄澗又控制不住慌亂起來。
單秋潼動了動,她垂眸抱胸,不禁冷笑。
“讓我走?你做夢。”
“我鬼門雖惡,但是卻是最守承諾之人,在這方面,比起你們仙門了不知好了百倍。你的話既已說出,就由不得你了。至于遵不遵守,也隻能我來決定,明白嗎?”
玄澗一字一句的聽着單秋潼的話,她湊到玄澗的面前,低聲又說:“而且我幫了你那麼多次,你讓我一個人走,萬一你們仙門對我咬死不放,我落到他們手裡,你舍得嗎?”
舍得?
不!他怎麼可能讓她落到仙門手裡呢?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知道單秋潼的本性并不壞。除了一開始翎羽的事,她幾乎挑不出什麼錯處,就是脾氣有些差。
現在的仙門早已不是十八年前的仙門了,這樣的仙門和單秋潼一比,她這個鬼門中人确實要比仙門好。
玄澗已不忍心拒絕,他回答道:“好,我答應你跟你走。不過,我們要确保在我走後,我師父…會不會對玄泠……。”
“好了。”
單秋潼輕松的打斷了玄澗的話,她道:“至少這段時間他是不會發現的,他也沒空對你師妹做什麼。”
“為什麼?”玄澗問道。
“因為他現在被一些事給纏上了。”
“纏上事?”
“嗯,我偷聽到的。你那個叫玄祈師弟的屍體被發現了,可奇怪的是,我們看見時他的身上沒有劍。
但現在…,他的背上卻插着你師父的劍。你說奇不奇怪?”
……!
聽完單秋潼的話後,玄澗先是一驚,後又馬上平靜下來。
有人想要陷害玄通天。
這是玄澗首先想到的,不然這麼做根本就沒有意義。
以現在的情勢來看,帝師倒台,帝女逃走。如今仙門勢大,而仙門又一向以玄門為首,未來玄通天的話語一定不可估量。
有人想借機削弱玄門的勢力,就要打擊玄通天。
殺害門内弟子,這可是個大罪。一旦成功,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可…是誰呢?
其餘仙門都有可能,畢竟玄無憂說過,玄祈也聽到了仙門密謀。有人趁着玄通天将玄無憂帶走之際殺了玄祈滅口,再借機嫁禍。
那人躲在暗處,利用玄通天挑起對帝師的對立,又在帝師倒台後打擊玄通天。此舉可謂是一石二鳥。
但令那人沒想到的是他們率先發現了屍體,并清楚的記得屍體的樣子。
他的算盤恐怕要落空了。
玄澗着急的邁出門去。
單秋潼叫住了他,“你去做什麼?”
“去幫他解釋。”
“是不是他做的難道他自己還不清楚嗎?你這麼貿然前去,是幫你師父開脫,還是在害他。他們不會相信你的話的,他們隻會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
單秋潼的話一下子讓玄澗清醒了過來。
沒錯,他去了說的話也隻會被其餘仙門當成一個笑話,因為他們當中有人就想要定玄通天的罪。他的解釋無疑會加速他們的懷疑,甚至還有可能牽扯到無憂的那件事上去。
他不能賭。
該怎麼辦?
單秋潼走到玄澗的身邊,說:“你師父好歹是一介掌門,什麼事沒見過,想冤枉他應該沒那麼容易。我覺得當下,你應該去安撫你的師弟師妹們,做好準備以待萬一。”
玄澗看着單秋潼,緩緩道:“答應你要陪你走的,又要延後了。”
單秋潼無所謂的說:“反正都已經這樣了,也不差那一天兩天的。早知鬼門内部混亂,沒想到你們仙門也挺亂。全當看笑話了。”
“是啊,讓你見笑了。”
玄澗輕笑一聲,他擡頭仰望天空,心中暗道。
希望真的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希望無憂他們也能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