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和晚上的自習很快過去，林傑彬約他去打球時才發現，楊樹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不了，腳疼。”

玻璃紮進腳闆還沒好利索，方耀婉拒他們，累了一天隻想回去沖個澡睡覺。

開學第一天就這麼疲憊。

“行吧，那我們也不去了。”

趙尚鳴在旁邊打了個哈欠，“據說今天老戴門口守着呢，晚歸就死了。”

方耀想了想，還是拿出手機。

【哪兒去了，老戴門口抓人，晚歸死定了。】

從頭到尾讀了三遍自覺跟之前語氣相差不多，這才發了出去。

五分鐘了，沒回。

方耀打開宿舍門，走到自己的床上坐下。

這學期特地跟劉叔強調了自己要下鋪，在上鋪待了兩個月他發現起床下床都很沒有動力。

就是沒想到跟楊樹頭對頭。

方耀拿出洗漱的去沖了個涼。

二十三分鐘了，沒回。

頭上頂着毛巾方耀覺得臉有點紅溫，掐掉手機抱起枕頭去敲了林傑彬的門。

“幹嘛？”

他頂着一口白沫出來好奇地指着他手裡的枕頭，他的舍友也好奇地看過來。

方耀笑着跟他們打招呼。

“打個商量，今晚我跟你換床睡成嗎？”

哪知林傑彬回去漱了個口，邊拿着紙巾擦嘴邊瘋狂搖頭。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方耀：“……”

“不是，楊樹也沒那麼吓人，你不搭理他他根本不會理你的。”

他苦口婆心，耐心勸誘。

林傑彬瘋狂搖頭。

“沒門，絕對不行！”

“既然這樣你換宿舍幹嘛？”

方耀：“……”

方耀恨鐵不成鋼，在衆目睽睽中抱着自己的枕頭又跑回去，憤懑地打開台燈坐在書桌前，手指不停滑上滑下，也不知道自己在幹嘛。

“到點熄燈了！快熄燈！！被我抓住記名了啊。”

門外大爺中氣十足吆喝着，偶爾還敲兩下門囑咐早點上床。

方耀把手機藏好認真伏在桌前學習。

砰砰——

“xxx宿舍……”

方耀應了聲回過頭朝大爺笑了一下，隻見大爺手機拿着手電筒，正照着另一個手上拿着的深藍色記事闆。大爺用手電晃了一下他，方耀不适應地用手去遮擋着眼。

“今晚就你自己是吧，”大爺環顧一圈沒發現什麼違禁電器，“早點睡啊，我一會兒還會過來看你啊。”

大爺搭着門就要走，方耀起身喊住他。

“哎叔，我舍友他……又請假了？”

大爺打量似地上下看了兩眼，過後才慢吞吞翻着闆子上面夾着的請假條。

“昂，請了，半個月吧，你不知道？”

方耀一愣：“哦，不是。”

“我以為是從明天開始請呢。”

大爺歎了口氣：“不是，從今天，你早點休息吧。”

方耀說了聲謝謝叔，大爺就把門關好繼續去下一個宿舍确認了。方耀又看了眼手機，置頂仍然沒有回複。

還說躲他。

現在到底是誰躲誰啊。

甚至連個原因都沒有。

越想越煩，方耀索性直接關掉台燈在床上躺好，兩眼一閉，睡了。

後面一連好幾天都跟大爺說的一樣，楊樹白天上自習晚上就消失不見，而且方耀發的消息都不回，白天質問他總是說睡着了沒看到。

方耀可一點兒不信。

終于，在周天晚上做題做到一半頭疼，方耀索性翹掉晚自習，快步下了樓在學校的人造湖邊吹風。關掉看了一半的解題視頻，方耀往湖裡扔了一把面包屑。

呼啦啦一群錦鯉就湊了上來。

邊搓着面包條邊滑着手機給林傑彬回消息，突然韓遲的聊天提醒彈了出來。

韓遲：【現在有空沒？鍊接點點。】

方耀一臉平靜點開遊戲複活鍊接，返回快速回着：【你沒上晚自習嗎？】

韓遲：【？】

【晚自習是什麼東西？】

方耀笑了一聲，撥通電話。

差點把他忘了。

“喂，又咋了？”手機那邊傳來不耐煩的聲音。

方耀把手裡剩的一點兒面包直接扔進湖裡，回着：“呀，你跟齊樂天天拿我當傳話筒我都沒煩。”

“……”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别跟我提他，說吧，遇到什麼事了？”

好了，倆人又弄這一出。

“别再讓我當傳話筒……”方耀長舒一口氣，看着湖裡的錦鯉，雖然都被學生喂的胖的不成樣子：“就想問問……楊樹最近晚上都不回宿舍，是在你家住嗎？”

“哦，這個事兒啊，”對面像是思考了一下，“也不算是吧，但在我們這一片，之前跟我們一起買的房子，不回宿舍的話他應該看完醫生後就去那兒吧。”

方耀捕捉到字眼：“醫生？什麼醫生？生病了嗎？”

“瞧瞧瞧瞧，這還是之前那個天天打架給人送醫院的不良嗎？”

手機傳來讓人火大的嘲諷，方耀白了個眼。

“滾，洗心革面了好嗎？”

對面收回了笑，像是想到什麼，才慢慢開口：“看心理醫生去了，暑假那個瘋女人就給他找的。”緊接着又換了個戲谑的語調：“不過我覺得吧，作用不大，楊樹他也就是去做個樣子。”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