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稍微有點不對勁?”
方輕其實沒什麼遠離人類社會的求生經驗,對森林這種地方的生态環境也隻是一知半解。
但即使是這樣,方輕也發現了不對,周圍的霧氣彌漫得太濃了,甚至都看不清近在咫尺的隊友們的臉。
不知道為什麼,從剛剛開始季亦然就沒有說話了。
由于季亦然是唯二看得懂坐标的人,他的沉默帶來的危險感太強烈了。
方輕不自覺地左手握緊了能量槍,右手攥緊了剛抽出來的卷軸。
雖然随便質疑别人是不太好,但是方輕還是覺得自己的生命安全更重要。
“那個……我們是不是已經路過了這棵樹三次了。”于是方輕猶豫地駐足在了一顆樹前,不敢相信他們兩個都沒有發現這一點。
更奇怪的是,聽到這句話的季亦然和司斓甚至沒什麼反應,還是自顧自地往前走。
見方輕遲遲沒有跟上,季亦然才停下了腳步,表情有些困惑地回頭側耳問道:“什麼?方輕你說話了嗎?”
沒聽清嗎?方輕有些猶豫,但還是稍微提聲再次詢問了一遍。
季亦然思索了一下,邁步往回走了過來:“我看看。”
一旁的司斓也在他們說話時停了下來,跟着季亦然一起走到了方輕身邊:“是嗎,可能是我沒注意到。”
而見到他們這種反應後,方輕卻不動聲色地往後稍微挪了點,給他們兩個讓出位置觀察那棵樹,而自己則站到了他們身後。
“我有留記号,這裡沒有的話大概沒什麼問題,應該是你的錯覺吧。”
“是不是太緊張了,我們三個人在一起有什麼好擔心的。”
季亦然和司斓兩個人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還非常和諧的一唱一和。
“往前走吧,别擔心,還有一段就到了。”
“方輕你要走中間嗎?我姑且還是會保護你的。”
他們兩個很快就結束了敷衍的觀察,并沒有重視方輕提出的問題,反而是繼續表達了前進的意圖。
方輕也終于肯定了這份違和感不是他的錯覺。
首先,季亦然并不是會随便否定隊友觀點的人,也不會自顧自得覺得自己的行為不會有任何失誤。
其次,司斓這家夥根本不可能這麼好心地表示自己會保護方輕,他頂多不動聲色地陰陽怪氣一下方輕太缺乏安全感了。
……因為這種原因分辨出異常,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要不要感謝司斓平時總是和自己作對。
方輕苦笑了一下,很快地開始大步往後退。
而在方輕每往後踏一步,腳下就有很淡綠色的光圈亮起。
此時“季亦然”和“司斓”面無表情地望過來,很快就閃身俯沖到了方輕的面前。
藤蔓扭曲地開始生長,但是還是趕不上對方的速度,隻能擦過他們身後揚起的衣角。
方輕毫不猶豫地擡手開槍。
偶爾兩顆沒有描邊的子彈毫無阻礙的貫穿了他們,隻有傷口沒有血液。
而對方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似乎完全感覺不到疼痛。
不過多虧了老式能量槍子彈帶來的無法忽視的阻力,受到沖力後他們的動作遲緩了一瞬間。
而一瞬間已經夠了,一直被他們甩在身後的藤蔓惱羞成怒地瘋狂席卷而來,瞬間淹沒了他們。
方輕手下的動作沒有停,保持着距離繼續開槍的動作,直到榨幹自己的最後一絲精神力。
“呼……”
等到藤蔓慢慢地停止了蠕動,方輕才吐了一口氣,毫不留情地命令藤蔓繼續用力絞緊。
卷軸要用完了,狀況比方輕想象的還糟糕。
其實卷軸本來就不是這麼常見的東西,材料又貴,制作起來又麻煩,還需要封存大量的精神力……
基本是有錢人家的小孩用來自保的東西。
本來方輕不會帶這麼多卷軸的,畢竟有教會報銷賣出去也能賺不少,因為這次考試的狀況比較特殊他才帶來的。
沒想到一開始就被耗了這麼多,得注意點了,方輕摸了摸懷裡的鎮定劑。
檢查過生命迹象平穩之後,方輕示意外層的藤蔓暫時松開一些,露出被包裹住的兩“人”。
準确的說,并不是“人”。
植物?動物?拟态生物嗎?
方輕試探地拿匕首刺了一下,确定了是植物的觸感。
學院裡居然養着這麼危險的東西……
雖然确實是人形,但是并沒有皮膚和毛發,而是由密密麻麻的植物根筋般的東西組成的。
方輕揮了一下讓藤蔓把這東西絞碎,皺眉思索自己怎麼會把這種東西當成隊友。
而且現在方輕猛地反應過來,回到現實後,才發現太陽居然已經降下去了。
明明方輕才覺得自己走了不到一個小時,怎麼可能過了這麼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