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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冢一行結束,飛行鸢按原程返回,百花宗,煉藥宗、器物宗同行有近半日的路程。
夕陽垂落,天色近黃昏,夢懸伸展着腰身,從船沿跳下。
師尊打坐修習大抵會有兩個時辰,而兩個時辰做某些事足夠了。
身形化為殘影,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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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心凝神,丹田中一抹幽藍靈力上下緩慢遊于經脈,神識之中,玉濁身處一片雪白荒蕪之地。
額間微浸出汗漬,漆黑的鴉羽輕地浮動,他仔細的,緩慢的運轉那抹靈力,從最初的得心應手到漸漸緩慢,停滞..... 在丹田運轉一百六十周後轉而暗淡,直至消散。
玉濁睜眼時,渾身乏力,垂于膝蓋的手松懈下來止不住發抖,他的修為突破抵達瓶頸,按記憶來說,他處于化神初有長達十年時間。
為了不久的将來,在來到這的最初,他就想過提升修為是必然的一件事。弱肉強食的世界,能保護自身的必然是不俗的實力。
他修為雖不低,奈何三年後的确死了,而能讓他身死的存在,定然會比他強的太多太多。
能在三年後讓他死亡的該是何種存在呢?
玉濁揉着額鬓,想着将閉關提上日辰,無人打擾,免去一切雜事專心得隻做這一件事,方能突破。
分神之上每一階,都是困難重重,他自不能分心。
手不再發抖,他起身時發覺屋内無人,不知人去了何處。在劍冢之中沒能睡覺,回來後又是打坐修習,玉濁覺得極累,困意來襲時找了一把舒服些的椅子睡了過去。
黃昏落下後,天邊漸漸變得昏暗了。飛鸢離天空近,能看見不少剛沒出來的星子,微黃的光亮在以天為幕布的深藍色中閃爍。
船首聚集了些許弟子,圍成圈,小聲嬉鬧談論,無人注意的角落,夢懸翻身躍入整理着衣衫,不放心的再次施了個清潔術,确保着自己身上幹幹淨淨,沒有一絲血腥氣。
腰側的劍發出叮叮響動,夢懸指節敲了敲,透明團子吚吚嗚嗚,想抱怨卻不敢,隻在心中罵了句變态,就止住惡心将自己藏了起來。
去往百花宮的飛行鸢一趟,做了些要做的事,心情卻談不上好。
夢懸回了屋,推門而入,雙眸落于那道淺青色身影。男子發絲如瀑,松散的發帶挽不住青絲,便有些随意,一半落在淺色衣袍上,一半落在木椅。
屋外的風吹拂過燭火,夢懸輕手輕腳關好門,徑直走了過去。似睡得并不安心,離得近時,他清晰看見了師尊的眉頭皺着。
夢懸的視線随之掃了圈,找到問題所在後,把纏在木椅一角的一縷頭發解開。
發絲落于掌心,他下意識的捏了捏,溫存的氣息勾得指節發癢,心似平靜下來。夢懸替人整理松了發帶,确定人睡得熟,低聲喊了聲師尊。
空曠的房間内,聲音不大不小,但自是無應答之聲。
夢懸貼近啄着人嘴角親了親,滿足的抱着人回了床上,腦海有些肮髒的畫面飄過,他歎息着睡在床的外沿往人懷裡蜷了蜷,眷戀的嗅着熟悉的氣息。
手沾了血,回憶起了前世的某些記憶,當下他很需要呆在人的身邊,讓自己冷靜。
劍又發出異響,聲音逐漸失控,目睹了一切的劍靈,對這怪異的局面猜了個七七八八。
今日發生的種種都在打破它過往的三觀。
一個修魔又修仙的混沌體,外在是十多歲的少年模樣,看似仙門弟子,實則内心陰暗扭曲,說是讓它去見血,做的事卻極為變态,當下又對着他熟睡的師尊親近,親吻和依賴……
劍靈嘔了一聲,透明的白團子未能擠出劍鞘提醒什麼,就在刹那間進入到了一片黑暗,那是夢懸的儲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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