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而緩慢的吻,若即若離,他珍惜而貪戀,舌尖探入,右側尖銳的虎牙輕咬,一絲淡淡的血腥氣,讓他止住了動作。
血……
手微松,錯開過于親近的距離後,他看到了這人唇邊他咬出的痕迹。夢懸直視那道很淺的傷口,點點的血色染的那唇瓣更為紅和飽滿,像是在催促着他去采摘的成熟果實。
血腥氣讓他的理智在某刻斷了弦。
呼吸略重,夢懸察覺到了身上的變化,那些粘稠的黑色的東西在蠢蠢欲動,想着從他的身體裡出來。要纏上人的腳踝,撕開人的衣物,困住人的雙手,再進到這人最深的地方。
想看這人漲紅的臉,還有濕潤的雙眼,口中喚他的名字。
那些畫面在腦中跳出來時,夢懸吓的松了手,任人搭靠在身上不知所措。
心口詭異的跳動持續了許久,久到他整個身體僵硬,麻木。
師尊的鼻息淡淡在耳邊,蹭着他脖頸讓他滾燙的皮膚發癢。夏日裡,這人覺得熱,呼吸灼熱,側了側身,要往外倒。
夢懸眼疾手快扶住人的腰,避免人從他懷裡摔落。
身下灼意未散,同樣的情況也有,但不似這麼嚴重,今日……嚣想着那些畫面,讓得他的欲念更重,無處可以發洩,又或是怎麼發洩都不夠……
夢懸抱着人蹭了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沒如往常在屋中留宿,害怕一切失控,畏懼被厭惡,他獨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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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濁還是發現了些奇怪的地方,陣法是好的,但他嘴唇上的破口很礙眼。
睡前沒有的傷口,在睡醒後,突兀的出現。
他又想起那個夢,夢裡的聲音,和那個吻。思緒陷入混亂,玉濁控制着自己不要亂想,一件事的發生,可以有很多種解釋。
至少陣法是好的……
夢懸還不足以能破他的陣,這個傷口,也有可能是他睡着後不小心磕碰造成的結果。
望着鏡中的自己,玉濁垂在膝蓋的手指不自然的蜷縮,收緊,到放開,整理好心境後,玉濁給自己換了身幹淨衣物,繼續去修習。
夢懸送來的早餐是蓮子羹,玉濁今日沒什麼胃口,一大早把自己關在了玄雅靜室。
修習,修習,還是修習……
他要變得更強,阻止夢中所有可能發生的不好的一切,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方法。
如果應月還是在窺天鏡中看到了那樣的世界……
玉濁打算減少他睡眠所需要的時間,書中詳細有寫,修為越是高階,就越能随心所欲控制自己的修習時間。真正的強者,就是睡覺也是可以修練的。
隻是他的狀況特殊,一睡就沒了意識,閩南常說他的修為天賦極佳,這件事卻是難事。
玉濁仔細想了想,至少可以試試。
從白天到黑夜,他一直處于一片白色的神識之海中,那片識海裡什麼都沒有,隻有一望無際的白色,他辨不出白日還是黑夜,也辨不出到底過去了多久。
他以為在這樣的神識中,他可以不用睡……然而翌日,待他清醒時………
身上搭着薄毯,他睡在了床上。
望着這張床,他那自存于心中的“戰意”,泯滅了近半。
清醒後繼續修習,玉濁在這件事上接連嘗試了四日,每日狀況如出一轍,明明去的是玄雅靜室,清醒時處于一片識海之中,醒來就回到了床上。
他完全的沒有任何記憶,就和從前一樣。
“………”,一種無力感遍布全身,玉濁很少有這種滋味。
他下了床,推門而出,夢懸早早等在了門外,如同這幾日的每個早晨。
玉濁目光落在人身上,現在的夢懸,走近時,他已經需要微微仰視,少年高大的身形能遮住照往房間的光,落下一道剛好困住他的陰影。
“師尊。”
玉濁垂在身側的手按了按,他的嘴唇已經不覺得痛,可那個奇怪的夢又怪異的浮現。
事實而言,從唇瓣上莫名多出傷口後,每和夢懸碰面,他都想到那個“肮髒”的夢。
【師尊……】,聲音恍若就在耳邊。
玉濁往後退了退,平靜着心緒往外走,夢懸的手順着滑入他指間,握得很緊。
“怎麼了?”,夢懸在問。
玉濁也不知怎麼了,他視線落在了人一張一合的唇上,說話時能看見夢懸有一顆明顯的尖銳的虎牙。
湊近的臉,關心的詢問,他似乎都聽不進去。
玉濁擡手,想要去觸碰那顆虎牙,去确定什麼。
指腹碰到了下唇唇角,在他反應過來時,他能明顯感覺到夢懸身子頓了頓,眼中多出了明晃晃的名為希熠和期待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