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盈秀是太一前任掌教的首徒,比練如素入道要早百年。她看着練如素從粉雕玉琢的一團長大成人,在她的身上也傾注不少心血。
起初恩師讓師妹重視自己的天賦,将修行放在第一位。香盈秀也是這麼過來的,她還沒覺得不對勁。
可在道場中歲月漸久,香盈秀慢慢地發覺,她的小師妹不願外出見人了!甚至在自己座下徒兒跟前都不願意露臉。
與各宗派溝通的事情她能做,師妹不見人也無妨。可師妹後來選擇在法境中“煉心”,香盈秀提起的心就更放不下去了。
隻要是修道人皆能入法境,而修士秉性各異,在隐瞞自身來曆的情況下,說話是一點拘束都沒有。
香盈秀怕好端端的師妹,被那些亂七八糟的道友給污染了。
“不是騙子。”練如素轉向香盈秀,認真地解釋道。遲疑片刻,她又補充說,“我的直覺也是如此。”
“罷了。”香盈秀也不再勸她,知會楚江闊提防還有可能出現的洞天墟靈、在宗中找尋外道的蹤迹,都不算是什麼壞事,就當防患于未然吧。
她直勾勾地凝視着練如素,煩躁不安地晃了晃拂塵,片刻後,又殷切叮囑道,“法境之中魚龍混雜,師妹傳道即可,不必與對方深交。”
練如素眨眼,慢吞吞地颔首。沒等香盈秀松一口氣,她又搖了搖頭。
不歸路中。
李若水撿起一枚石子,丢到沉浸在天衍之鑒跟人唇槍舌戰的奉清身上。她在法境中沒有找到太多楚江闊相關的訊息,思來想去,還是問奉清這個高強度沖浪的仙宗修士。
“你知道太一的楚江闊楚真人嗎?”
奉清擡眸,懶洋洋地觑了李若水一眼:“知道。”
李若水:“說說?”
奉清擡起手指比了個要丹玉的手勢。
李若水呵呵冷笑。
奉清啧了一聲,輕哼道:“楚真人是太一宗中的劍道修士,與我風月無情宗頗有淵源。”跟舉宗修劍的風月無情宗不同,太一門人中,各種道途都有,并未側重一端。“劍道修士,沒哪個不與我宗道人切磋的。”
李若水挑眉:“踢館?”
奉清:“友情都是打出來的。楚真人與我宗輔師交情甚深,在閑暇無事時候都會來坐一坐。”
“她是怎麼樣一個人?”
“重情。”
洞中安靜數息,奉清反問:“你提她做什麼?”
李若水:“她是不歸路的鎮守。”
她想知道劇情裡的楚江闊到底是因為什麼被囚在太一的禁地裡,如果跟自身職責有關,那籠罩着不歸路的陰雲恐怕沒那麼容易散去。
奉清“哦”了一聲,沒将這事情放在心上。她道:“天衍之鑒又能聯系到其它的道友了,我們還要尋找出路離開嗎?”在極緻的危險到來時,撤退是最好的選擇。可眼見着不歸路漸漸恢複如常,奉清離去的心又不再迫切。
李若水在沉思。
不确定不歸路會發生些什麼。
可轉念一想,難道到了外頭就能明晰前路,就能徹底擺開危險了嗎?她的誓願是斬殺墟靈,不是在不歸路,就是在其它的歸墟之隙。太一那邊表示不歸路的情況可控,加強了巡守。要真發生點什麼,太一道人想必能在第一時間來施援。如此,還是有搏一搏的必要。
“我想去長白谷。”李若水說,她的視線落在安靜的藥長留身上,問道,“長留道友呢?”
藥長留擡眸,眼中雜着懵懂茫然,數息後,她才回答:“我都行。”她來不歸路是采集藥草和曆練的,她自己一個人鬥戰能力太差了,得跟上李若水、奉清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