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時,把老夫婦兩個送走,三個人都沒怎麼睡,不過還都挺精神的。胡靈秋是個妖精,肯定對睡眠需求不多。另外兩個屬于是公司裡特種兵級别的員工,也習慣高強度高壓力,所以也沒事。
三個人還在商量往後的發展,這回胡靈秋平和多了,沒有那麼暴躁,“我不能把此事的真相告訴相公和長生知道,他們兩個肯定悲痛欲絕。再說了,婆母還剩下一個紙偶傀儡,還能看見,不如就這麼瞞着吧。”
梅辛怡聳聳肩,不置可否,“您随便,您是大奶奶,說什麼是什麼。我們還是兩個小丫鬟,全都聽您的。”
她這麼說,胡靈秋馬上就不樂意了,“還裝小丫鬟?你一直逼問我賽家的事情,我還沒問問你,你們兩個又是什麼東西?”
“大奶奶,你這麼問就不禮貌了。”何貞馬上發揮死皮賴臉的精神,開始打太極,“我們對您肯定是沒有惡意的,甚至我們還幫您隐瞞呢!”
胡靈秋眯起眼睛,臉色不善,“你威脅我?你的意思是,我要是敢逼問你們的底細,你們就把我的身份跟大爺抖摟出來?”
“哎?您這麼說就太直白了,互通有無,各取所需嘛。”
氣哼哼地對峙了半天,胡靈秋又平靜了,仔細想想她說的也沒問題,而且眼下事情還多,長生的婚事又在眼前了,賽家不可能隻有自己來操辦,宅院裡又“卧虎藏龍”,“風起雲湧”,要是一般人,恐怕也不敢來,還是得需要眼前這兩個小賊。
“行吧,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看,你們兩個還挺合賽家門風的,你們就留下吧,我也不再追問你的來曆和目的了。”
見她松口了,兩個人也都松了口氣。這個清早看起來都格外的風輕雲淡,天朗氣清。
賽長生和石家小姐的婚期越來越近,中間納采、問名、納吉、納征的程序都快速過去,到了迎親這一天,日頭很好,是個大晴天。
長生身着婚服,胸前配戴着大紅花,人騎跨在高頭大馬上,倒不顯平時的呆愣和木讷,有幾分俊秀的神采。
梅辛怡與何貞兩個丫鬟,是跟着花轎到石家去迎親的,出門前胡靈秋站在門前,不掩飾憂愁說:“我的右眼老是跳,我感覺今天不太對。”
何貞随便安慰了她幾句,“沒事大奶奶,你沒聽過,左眼跳财,右眼跳封建迷信嗎?權當不知道呗。”
胡靈秋白了她一眼,轉向比較靠譜的梅辛怡,“你正常一些,你要把住今天的場面,婚姻那是頭等大事!一定不要出了什麼差錯。”
梅辛怡還有點好奇,問她:“大奶奶,你也不是什麼凡俗的人,你為什麼能全心地融入賽家,過人間的日子呢?”
胡靈秋噓了一聲,示意她低聲,“我雖然是修行來的,但是說了過日子就是真的過日子,我可不像你們兩個。”
何貞啧啧兩聲,“是,我們兩個,身如飄萍,命如草芥,跟您是不能比啦。”
一路上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不過石家的宅院位置挺偏僻了,出了渠縣,一路上經過了一處集市,被稱作侯家集,人員紛亂,應該是個樞紐地區。
反正也沒别的事,何貞就邊四處張望,一邊閑聊:“你說前些天晚上,我們在院裡打成那樣,竟然都沒有引起左右鄰居的懷疑嗎?”
梅辛怡也在張望周圍的景緻,随意地回答她:“興許大奶奶都料理好了呢?她在這個世界的時間比我們久,你就不需要為了她操心了。”
碰巧迎面經過了一個熱鬧的攤位,梅辛怡耳力較好,捕捉到人群裡的議論聲:
“哎,你說奇不奇怪,西邊五裡外的砗磲山,這幾天竟然矮了一截!”
“你就胡說八道吧!那怎麼可能!”
人群外層一個人聽到了,拼命擠進去,跟着一起嘀咕,“我知道,我是親眼所見!就在前幾天,我上過砗磲山,原本好幾塊山崖和巨石都不見了……”
梅辛怡收回神,調侃地說:“也可能是這個渠縣附近的怪事實在太多了,像是我們半夜龍狐大戰,還有群鬼夜戰,這已經不夠吸引眼球了。”
“這是好事呀。”何貞的認真了一些,“怪事多說明支線劇情多,那就說明我們能得到的點數就多。多多益善,我就喜歡怪事。”
到了邊郊一處山麓,現在是深秋,山腳的光景很美,漫山遍野咤紫嫣紅,山花燦爛。但是孤零零的一幢宅子也太奇怪了。石家同樣裝點一新,喜氣洋洋。大紅燈籠随着風輕曳,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紅就是有種……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