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知道，可能是為了毀滅世界？”傅師傅一聳肩，口氣輕松，“你們現在幹的事情，跟毀滅世界也差不多。”

關莘回到總裁辦公室，跟自己的頂頭上司、芥子公司總裁——範瑰女士訴說了整個談話經過，他還是沒有一比一還原傅景珅說的，稍微委婉了幾分。

範瑰表情明媚，心情還不錯，一副古典美人的柔亮面孔在仿造的自然光裡熠熠生輝。

“也就是說，他沒有把握？”

關莘如實點頭應聲，“目前雖然技術本身已經成熟了，但是是否對您的家族遺傳病有效果，我們還不知道。”

“我願意試試，反正結果不可能更糟糕了。”

關莘張開嘴，意圖好像想勸兩句，但是最終沒有說出聲來，隻是一臉糾結地站在那裡。範瑰笑了笑，“往好處想，我犯病的年紀很早，隻要我看清現實，下定決心，我可以截住疾病蔓延的基因，徹底殺死它。這是我的那些前輩先人們做不到的，我已經赢了。”

她還能輕松調侃自己，關莘卻一點也不輕松，他的心裡很明白，這句話透露着多麼沉重的絕望感。

門口傳來輕叩聲，雖然是輕叩，但是響聲挺強烈的，感覺有個人正用鐵榔頭一下下沖擊着總裁辦公室的門闆。關莘擰緊了眉心，親自去看看到底是哪個沒有眼力見兒的下屬，敢這個時候闖進來，結果視線往下移動，看見了一個……小蘿莉？

洛蛳不停地朝着裡面張望，好奇心很重的樣子。對于她的無視，關莘倒沒有很氣，隻是有點莫名其妙，“你是……醫療小組的護士？你在這幹什麼？”

洛蛳擡起頭，一本正經，“我要見範瑰女士。”

“？”關莘的表情充滿了疑惑，“正常的程序是，你應該提交申請，由秘書處轉交給我審批……”

“所以我直接過來了。”洛蛳推開他，一副打算硬闖辦公室的架勢。關莘趕緊去攔住，眼前的人影閃爍，看不清她是怎麼做到的，已經超過了關莘，站到了範瑰面前的辦公桌之外。

範女士也很好奇，望着對面的小女孩，“你想跟我說什麼？”

“有一個人，她托我傳一張小紙條給您。”

雙方……哦不，三方都很驚詫。看到她從制服口袋裡真的掏出了一張折疊起來的便簽紙，關莘趕緊沖過來，把便簽搶過去，“我先看看！”

範瑰抱着兩臂，等待着關莘先行審閱，發現他的表情……一言難盡，這讓她更好奇了，“到底寫了些什麼？”

“這……完全就是一場鬧劇！”關莘的評價很低，但是不耽誤範女士的好奇。

“給我看看，就算是罵我的，也讓我親眼看看嘛。”

“不是罵你的，但是……”在上級殷切的眼光裡，關莘不甘願地交出了紙條，上面短短幾行字，用淩厲的字體，還有鋒利的口吻寫着：

秘書處嚴重渎職，私自槍斃科研項目！外行管理内行，芥子公司危矣！A級研究員裴萌泣血呈述。

“寫得……還挺懇切。”

關莘急忙說：“我會去聯系這個裴萌……”

“不，把她叫過來見我。”

關莘滿臉的不贊同，“如果每出現一個博取關注的極端研究員，您都要親自見，那往後可就要亂了。”

“既然她是第一個，我覺得應該見一見這位勇士。還有，這位……”範瑰的眼光瞄準了洛蛳，“眼前還有一位勇士，她跟你什麼關系？你為了幫她，連工作和職位都可以不要嗎？”

洛蛳想也沒想，直白地回答：“沒有關系，我就單純地幫個忙。”

“呵呵，”範瑰被氣笑了，“這麼說，你還挺好心？”

“裴萌是個好人，”洛蛳是發自真心地說，“跟你們比起來，她是個願意為了别人舍棄自己的人，她很高尚。”

關莘也給了她一句發自真心的祈使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