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些衣冠楚楚的大人不一樣,洛蛳是隻顧着吃吃吃,能從桌頭吃到桌尾的,可能這一趟出行收獲最多的就屬她了。
梅辛怡站在遠處看着,不禁發出感歎,“之前在飯店裡幾十道菜,她全吃個幹淨,服務員進來看見都驚呆了。之後五六層的大蛋糕,她又全造了。現在還能吃得下,這不是一般的豬啊,她是個無底洞嗎?不然這麼小小的一隻,那麼多食物都裝哪去了?”
何貞見怪不怪了,“你不懂了吧?這才是正經的戰鬥人員的正常表現,他們那些專司戰鬥的,都是這樣,吃得巨多,消耗也巨大。”
梅辛怡忍不住瞥過來一眼,“也不能用食量決定一個員工是不是戰鬥力吧?”
“實際上,他們還能更草率。誰說快穿公司就不是一個草台班子了?”何貞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的連衣裙和小披肩,遺憾地說,“我好久沒出來好好玩一頓了,也不知道下回再批到假期是什麼時候。”
梅辛怡想了想,“出來是很麻煩,但找個休假副本玩一玩,還是很簡單的。如果我們這次還清了債,還有餘額的話,我們就找個休假副本,一起去玩個夠。”
“老實說,各式各樣的休假副本我也見識得差不多了,擺了這麼多年,我也應該上上心,把我的技能升一升級了。”何貞一副要收心了的樣子。三個人離開前,還跟梅父梅文軒打了聲招呼,揮了揮手,“拜拜了伯父,放心吧,作為前輩我肯定會照顧梅梅小朋友的。”
梅文軒沉默地看了她良久,終于說了見到她以來的第一句認真的話,“我隻希望她别變得跟你一樣就行。”
“作為一個爹,他還可以。”一出了莊園前門,何貞也立馬銳評了一頓梅父,“起碼他還願意好好當一個爹,比我的強。”
看到她們三個這麼快就回來了,白流蘇十分詫異。
“外頭不好玩嗎?不會是惹禍了吧?我見過的員工都是掐着表,不到最後一秒,不肯進公司的。”
何貞靠在他的台案上,不像平常那麼癫,語調蠻正經地問:“我是老員工了,冥王星事件裡還是受害者,我要是想貸一筆款,可以貸多少出來?”
白流蘇更好奇了,“你又有什麼想要的?我可以去跟孚閻說說,要是一般的小道具,我就做主送你了。”
他難得大方一回,何貞就幹脆不客氣地直說了:“我想升到不死之身3級技能。”
“打住!”他立馬一推手掌,做出個讓她死心的手勢,“這太貴了,就算是貸款也貸不出來幾十萬的。”
“我覺得你們定價有問題。2級到3級,隻是外傷愈合快了一點,憑什麼收幾十萬點啊?”
“定價又不是我定的,你跟我說不着。”白流蘇立馬把自己與麻煩撇了個幹淨,“實話說吧,以我的權限,頂多給你幾瓶瓊漿玉露級别的道具,再多你就别想了。”
本着不要白不要的原則,何貞馬上伸出手讨要,“那也行,你說的,三瓶瓊漿玉露,給我。”
“……”白流蘇的眼光無語了下來,“可以,給你了。記住了啊,一次喝幾滴就夠了,喝多了變豬頭。”
白嫖到了東西,她馬上肉眼可見地開心了。登陸艙排列大廳跟往常一樣,沒有任何變化,三個人找了三台相鄰的艙體,這回沒有磨蹭,目的直接,将自己連接好,一按按鍵,眼前瞬間晃過紛亂的光線,頭頂傳來電子語音:
“歡迎員工選擇劇情流副本:末世血十字,目前新加入了全新模塊捏臉系統,請問玩家需要重新捏臉嗎?”
何貞選擇了空中漂浮的“是”的選項,這是她自認為的長處,于是卯起勁頭好好地捏了一頓,塑造出一副嬌柔可人、明麗純潔小白花的外形。等眼前的一團紛亂消失,周圍恢複成幽暗的陰影,唯有圍繞着三個人燃亮着一圈頂光。
梅辛怡與洛蛳兩個明顯等了一會兒,看到何貞遲遲進本,再看她的臉,梅辛怡當時就有點破防,“你捏成這個樣子要幹什麼?這又不是個攻略向副本,這是末世裡!”
她們兩個都沒太變化外貌,明然是基于自己真實長相,稍稍變動了一點。何貞聳聳肩,沒太在意回答:“我習慣了嘛,有施展的機會,我能不好好展現一下捏臉的技能嗎?”
頭頂還懸浮着一行巨型的血紅大字:歡迎進入末世血十字,後面跟着倒計時跳數。現在隻剩下最後十秒,眼看着血色數字變為0,周圍的陰影逐漸消失,冷風夾雜着一股陳舊的鐵鏽味吹拂而過,眼前是蕭索殘破的城市景象。
一幢坍塌了一半的三層小樓伫立在眼前,被怪異的墨紫色爬藤植物侵占了大半,鐵線般的爬藤摳進了磚牆裡,似乎要把剩下的半個殘樓攔腰摟斷。
馬路上也是破敗不堪,很久沒有修繕過了,入眼處遺棄着許多各種型号的車輛,有些已經撞得不成樣子,此刻全被詭異的植物糾纏覆蓋着。
沒有人迹,沒有聲響,也沒有生命的痕迹,隻有一抹陰冷殘酷的腥風,卷着灰塵與葉片刮過臉龐。
何貞首先打破小隊的沉默,“很好,我就說為啥是末日副本嘛,合着末世從現在才開始呗。”
梅辛怡提醒了一句,“過渡空間已經消失了,目前我們人已經處在副本裡了,小心一點。”
仿佛是在回應她的話,遠處傳來了幾聲紛亂的尖叫和求救,一小群人正在向着這邊狂奔,沿路留下了驚悚的叫聲。
何貞兩個人詫異地站住腳,往遠處張望,隔着一片廢墟和一排被抛棄的爛車子,隻能隐約看到最前方的小人兒栽倒了,撲在地上,後面跟着一團血紅色的觸手。
梅辛怡從百寶袋裡抽出金弓,倒背在身後,兩步趕上去斜向一揮,弓弦過處,觸手被絲滑地切斷,一節節油滑地跌落在地。
地上的是個女孩,已經被吓傻了,她摸索着自己的身體,半天才反應過來已經脫險了,原地痛哭了幾聲,又迅速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站了起來,焦急地到處張望。
她的這支小隊被完全沖散了,後面追着一個同齡的女孩,跌跌撞撞地趕過來,和她抱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