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沒錯,這一場好戲,就當是回報我半輩子的努力吧。
這邊暗潮洶湧,那邊波谲雲詭。
梵東歸坐在大光明宮的席位裡,小心地觀察着周圍。
剩下的員工沒有幾個了,但是排名靠前的基本上都在。第一名的冥王星,第二名的姽婳,目前都是根基深厚,修為高深,自己明顯并不占據優勢。如果就這麼平平穩穩地繼續下去,那麼自己的排名一定不會太靠前,要怎麼樣想個辦法出來,攪動一下面前的局面呢?
條古空站起身,對一旁使了個眼色,紅香主紅蘇蘇捧着一隻盒子上前。
白流蘇現在隻覺得尴尬,這是他第一次正式參與到劇情裡,為了不ooc,他盡量恭恭敬敬地把盒子雙手奉上,“坊主,請——”
條古空把手伸進了盒子,随着一聲凄厲的嬰兒哭叫,他薅出來了一隻青白色小怪物。
它正手忙腳亂地掙動着,想要從條古空手裡掙脫開,可惜它眼前還是太脆弱了,根本無法撼動一個成年修士。
條古空的眼光冰冷,根本也沒把他當成一個幼崽,而是宛如盯着一隻邪惡的怪物,虎口緊緊卡着他稚嫩的咽喉,掐得魔種臉色更加青白,漸漸變成了缺氧的淤紫色。他朝着九天九霄,豪情萬丈放聲高喊:
“今日适逢千年盛宴,就取這隻魔種的生魂,用它來勾動雲梯玉階,重新聯結支離城和白玉京!”
他将魔種換到左手,右手抽出長劍,一劍攜着千鈞之勢削中了魔種。它發出凄厲的尖叫聲,甚至已經不像是個嬰孩兒,慘叫聲震動了周圍的空氣,讓在座的賓客都露出了無法忍受的模樣。
條古空卻不為所動,連續數劍不停地斬出,從各個方向和角度,不停地擊中中央的魔種,讓它在無數的重擊下,以巧妙的平衡保持懸置空中的狀态。起先的幾下斫擊,它還在慘叫,到了後面,它不但停止了聲音,連形狀都在漸漸融化,從一個嬰孩兒的狀态褪變成了一團沒有五官和手足的……果核?
天地間風雲速變,頭頂上空的雲團劇烈變幻,恍惚間向四周推開,露出一片金光四射的城池。檐牙高挑,長橋淩空,彩虹飛瀑都分外壯麗。往來的仙娥玄鳥色彩斑斓,一派傳說與夢想在眼前成真的畫卷。但是另一邊,卻烏雲滾滾,閃電驚雷逼近,尾苗老魔親自帶着一衆妖魔鬼怪,也駕着黑雲到了跟前——
“條古空!老不死的,竟然把我的小乖乖害成了這個模樣!”
尾苗神駕立雲頭,巨大的身形由枯藤織成,本來就扭曲的臉部線條更加猙獰,指着下方的支離城,發出慘厲的叫罵。
條古空伸手舉着縮成了一顆魔丸的魔種,朝着天空哈哈大笑,“尾苗老魔,你能奈我何?”
雲頭上那一團扭曲的影子被氣得發瘋,占據了一邊天空的陰影開始劇烈變化,一條條枯黃色藤蔓升騰起來,如同巨大的昏黃狼煙。尾苗神揮了揮藤蔓形狀的雙手,對着身後的妖魔們大吼:“我的小乖乖們,上啊!找天工坊的狗腿子們報仇!!”
條古空也對着四周的賓客一抱拳,“諸位英雄,咱們白道聯盟今日共聚于此,豈曰無衣,與子同袍!咱們一同誅滅大獄煉鬼洞!”
他講得慷慨激昂,羽皇範瑰舉着酒樽起身。
看到她,條古空還以為她要響應自己的号召,結果範瑰舉起酒樽對着四周賓客道:“天工坊與天語書庫媚上欺下,為了讨好巴結白玉京,用我們的幼崽血祭,慷他人之慨,謀算自己的利益。表面都是大義,心裡都是生意!今天本座在此宣布,金翅鳳凰鳥退出白道聯盟!”
她把酒樽一甩,碎片四濺,展開雙翼一飛沖天,燦金色巨大的雙翅淩空舒展,金光中夾雜着一絲絲缭繞上升的猩紅色。在死寂的氣氛裡,範瑰掏出那顆荊棘鳥的心髒,一把塞進自己的血肉之軀,血色荊棘立馬開始沿着血肉生長,機械組件與血肉相合,鮮血不停從铠甲縫隙噴濺出,沿着她颀長的身形往下滴落、流淌,很快在腳下積了一灘鮮血。
那隻金色的鳳凰搖身一變,露出燃光魔凰相,渾身金甲環繞,雙眸邪氣森森,猩紅漫溢。
條古空一時驚得呆住了。
見她開始行動了,宛如摔杯為号,姽婳也站起身,邊走邊脫掉身上的衣裳,露出一片蒼白色毫無生氣的皮膚。她的臉部融化了,五官消失,變成一片平滑的皮膚,連聲音都逐漸尖利,哈哈大笑着:
“吾乃無相閣閣主,無相天魔姽婳。你們的臨墨神官早就被我吃了!可憐相處幾載,竟然沒一個人識破,你算是什麼師父?你也不過是把臨墨當成一個使喚順手的工具罷了。”
她一扭頭,對着天際的妖魔隊伍大吼:“迪克,姬伊萬,你們兩個也該出來了,到現在還縮頭縮腦,也太慫了吧!”
烏雲一陣舒卷抖動,兩員大将邁出隊伍。
“萬鬼屍魔姬伊萬。”
“煉獄鬼魔迪克。”
兩人看向姽婳,不情不願地說:“願意與羽皇大人、無相天魔共進退。”
姽婳的目光轉向梵東歸,“梵大少,你的小夥伴全部加入了,你呢?”
現在壓力到了梵東歸這邊,他的冷汗下來了,看了看一旁師尊瞠目結舌的眼光,再看看席面上幾個等着自己表态的員工,咬牙切齒地站起身,“願意……願意與羽皇大人、無相天魔共進退。”
說完就一個旋身飛上雲頭,抽出重劍,金紫色光芒環繞,在周身大盛,紫薇天魔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