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蘇重新從下屬手裡接過了兩件神器,鄭而重之地交給梅辛怡,還有何貞,一臉心力交瘁的神情,“你們要是打算自己偷了,好歹告訴我一聲,跟我打聲招呼啊。你們知道為了找回這兩件東西,外面鬧成什麼模樣了嗎?”
何貞馬上怼他,“哪一個副本不是如此呢?隻不過你都是躲在主世界坐辦公室,眼不見心不煩罷了。”
白流蘇馬上求饒,“我不說了,都怪我這張嘴!再忍忍吧,過了這幾天,把團建圓滿完成,再把仙階一蹬,大考核就結束了。”
梅辛怡沉默了一下,滿臉的心事,“你真的覺得,這次團建能圓滿完成?”
白流蘇眼光一呆,開始冷汗涔涔,“什麼意思?為什麼這麼說?你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聲了?跟我說說!”
“還用聽風聲嗎?難道你的眼睛不會看?”何貞吐槽一聲,軟綿綿地仰歪在他的矮榻上,手腳大開,垂蕩在四角,“你沒感覺到,你那幾個心肝寶貝優秀員工,一個比一個的異常和離譜嗎?”
“你要是這麼說,那确實……”白流蘇陷入了自我懷疑裡,“這幾天姽婳确實挺異常的。”
“何止是姽婳,”梅辛怡忍不住跟着吐槽,“本來應該最顯眼的冥王星,這幾天反而安靜得可怕。而原本作為高層代言人的姽婳,現在則明顯在擺爛了。”
何貞一骨碌爬起來,一臉笑嘻嘻的表情,“不止啊,我還知道,姽婳和冥王星之間是有些py交易的,所以她們兩個明顯是商量好了,現在就是一丘之貉,沆瀣一氣。”
白流蘇則是一臉懵逼,“什麼意思?她們商量好了什麼東西?”
“很簡單啊,”何貞湊近過來,幫他分析,“就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這是最簡單的配合套路了,大概是因為姽婳的人緣比較好,高層對她的容忍程度比較高,所以她頂在前面抗住壓力和傷害。冥王星則乖乖隐身在後面,偷偷搞事情。”
白流蘇吞了吞唾沫,小心詢問,“搞什麼事情?我能知道一下嗎?”
“眼前最重大的事件是什麼?”
“當然是團建活動,整個上三區的權貴大人物全部都會參加——”白流蘇猛然瞪大了眼睛,一副繃不住了的表情,“不會吧!可是、可是她們為什麼呢?公司對她們不好嗎……”
何貞笑嘻嘻地問:“是呀,公司對她們好不好呢?梅梅,你怎麼說?”
梅辛怡心裡明鏡一樣,但嘴上平淡地說:“姽婳我不清楚,我不說她。但是冥王星我太清楚了,快穿公司間接創造了她,又直接毀滅了她。是公司親手制造了這個恐怖的機械人偶姬。你可千萬别在範瑰面前問她,公司對她好不好,不然她真的會手撕了你。”
“……”白流蘇讪讪的不說話了。
何貞又沒忍住追問,“所以,姽婳又是怎麼回事呢?白秘書,你好歹是個中層管理者,你肯定知道一點内幕的,是不是啊?”
他的臉色說不上好看,吞吞吐吐的,“姽婳……其實姽婳也算是一個中層管理者了,她跟高層的關系很密切,比我還要密切……”
“是大主教和小男孩的那種密切嗎?”何貞問得相當赤/裸,把白流蘇吓了一跳:
“不是不是不是!你在說什麼東西?她、她曾經是公司的吉祥物……不對,應該說,她曾經是公司的形象大使。我們從一個底層福利機構裡把她解救出來。姽婳曾經是一個面目畸形的棄嬰,她的一輩子在開局就已經毀了,是我們把她從悲慘的人生裡解救出來!我們就是她這輩子的貴人,她怎麼可能會背叛公司?”
“……”梅辛怡沉默了半晌,“如果你是為了當她一輩子的貴人,指望她感恩戴德才幫助她,那就難怪她會起義造反了。”
“?”白流蘇跟不上她的腦回路。
“對不起啊,這回我站梅梅。”何貞也在他一側肩膀上拍了拍,愛莫能助地說了一句。
“不是……我隻是一個中層管理者啊,我不是公司的替身,你們就算有什麼仇恨,也别報在我身上啊!”
“我們兩個能做得到,因為我們跟你沒有直接的利益沖突。”何貞憐愛地看着他,“但是别人我就沒法保證了。看在之前你願意為我追回幾萬點的份上,在能力範圍内,我可以保護你一下。但還是請你盡量隐藏身份,别在外面那些牛鬼蛇神面前暴露,不然我可護不住你。”
白流蘇流下了兩條寬面條般的淚痕,“早知道我就不進來了,為什麼我要進來找姽婳呀?”
五天之後,是個大晴天,蒼空湛藍,晴朗得無一絲雲,宛如一整塊碧玉。
瑤碧山支離城懸墜在碧玉下,被浩渺透徹的金色光輝普照着,整座城池籠罩進了聖潔燦爛的聖光裡。
天工坊的坊主條古空盛裝出席,頭戴純陽巾,簪一朵蓮池仙葩,打扮得器宇軒昂,金碧輝煌。
藍香主王琅之,和黃香主竹笛翁列立左右,陪侍在側,然而原本最得寵的弟子臨墨神官卻不在身邊。
姽婳和一衆的底層弟子擠在一張長桌上,卻含着一抹淺笑。她臉上笑得要開花了,心裡也正在得意,一邊是等着看笑話,另一邊自然是等着看一會兒條古空變臉。
羽皇範瑰隔空對着她一舉酒樽,敬了一杯。
姽婳也對着虛空一敬,算作是回禮。兩個人安靜地交換了一個眼光。
範瑰:你想要的,馬上就要實現了,這就是你甯願付出自己多年的積累,也一定要得到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