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隻有她知道,這棟豪華别墅就像薛司宜給她打造的金色籠子。
從她出生的那一天起,就困在裡面了。
薛娆歎息,繼續尋找攝像頭。
她在卧室裡,發現了三個。她一個一個悄悄遮擋起來,然後又去衣帽間和自己的讀書室,分别裝了五個和四個。
為了确保不漏掉任何一個,薛娆又進了薛司宜的活動場所。
他的書房和房間,奇怪的是,這兩個地方都沒有攝像頭。
也就是說,家裡的攝像頭隻是用來監視薛娆一個人的。
薛娆在薛司宜的房間裡,隻覺得迷霧重重。
除了控制她的那一面,她好像從來都沒有真正看清過自己的爸爸。
他裝那麼多攝像頭監視自己做什麼?
薛娆不敢相信,他會這麼全方位甚至不顧私密的監視自己,她不死心地在薛司宜的房間裡翻找。
希望能翻出攝像頭,來消滅他隻監視了自己這一事實。
她翻動着薛司宜的抽屜,發現床頭櫃的一層抽屜是上鎖的。
薛娆狐疑,薛司宜是公司董事長,有什麼重要财務會鎖在專門的保險櫃,床頭櫃有什麼好鎖的?
薛娆大晚上的也不嫌麻煩,用自己的工作證找了個開鎖師傅,直接打開了薛司宜的床頭櫃。
打開的抽屜裡躺着一把雪亮、鋒利的匕首。
薛娆定在原地。
師傅也奇怪床頭櫃裡鎖着匕首做什麼,發憷得很,拿了錢就飛速溜了。
薛娆找來自己的工作手套戴上,然後把匕首拿出來。
匕首的把子觸碰到床櫃,發出嘎達的聲響。
床頭櫃有暗格。
薛娆先把匕首放下,然後蹲在床頭櫃旁邊,戴着手套摸索,試圖找到暗格的開關。
雨漸小,淅淅瀝瀝的雨聲拍打房間窗戶,發出唰唰的聲響。
‘啪嗒’。
薛娆按到了抽屜的把手,随即聽見鎖扣落開的聲音。
她重新把抽屜拉開,看見裡面多了一沓厚厚的照片。
看樣子暗格是在床頭櫃頂部,打開後照片直接從上面掉進了抽屜裡
。
薛娆把照片拿出來,發現照片裡的人是薛沁。
各種各樣的薛沁,穿着校服在小賣部買冰激淩、跟同學在飯館吃飯、在酒吧門口跟同學勾肩搭背……
從拍攝角度看,全部都是偷拍。能看出攝影師站的位置很刁鑽,能拍到薛沁正臉的照片很少,大部分都是側臉。
前面的照片還好,後面的照片就有些不堪入目了,全部是薛沁的私密照。
甚至是床照,她在跟其他男人進行着不可描述的行為,角度不難看出就是在她身上的男人拍下來的。
薛娆如遭雷擊,難不成薛司宜跟薛沁玩骨科?不然他存着自己妹妹的這種照片做什麼?太變态了吧?
不不不,薛娆很快甩掉了這個荒唐的想法,如果真的是這樣,這幾年薛司宜不會把薛沁一個人丢在大觀園。
他應該會把薛沁帶在身邊一起生活。
而薛沁也不應該害怕薛司宜,每次看見他就要發瘋。
薛娆還想再進一步追究,突然聽到外面的客廳裡傳來很微弱的腳步聲。
想起家裡一定還有第三個人甚至更多的人存在,薛娆的心立刻提了起來。
她迅速又無聲地把照片塞回抽屜,撿起最初放在一邊的匕首,放輕腳步輕輕往房間外走。
‘哒哒哒……’
客廳的腳步聲緩慢、堅定。
别墅的客廳寬大而空曠,腳步濺起回聲,一聲聲砸在薛娆的耳朵裡。
她心跳飛快地握緊匕首,心跳聲咚咚咚地震耳欲聾。
慢慢的,薛娆走出房間,警惕地掃視外面的客廳。
客廳裡空蕩蕩的,現在下雨,如果這人是從外面來的,一定會留下腳印。
可是幹淨到能當鏡子的地闆上,沒有任何腳印。
隻有可能,他一直都在這個别墅裡。
那間閣樓裡。
而且别墅外有兩個警員守着,她不認為那個人能躲過他們的視線,無聲無息地闖入。
想到這裡,薛娆邁步往閣樓走去。
曾經她很多次想擅自打開這個閣樓,但是苦于沒有鑰匙和正經身份。
以及薛司宜對她的控制,每次她靠近他都要發很大的脾氣,這讓她望而卻步。
現在她有工作證,可以找開鎖師傅打開。
但是并沒有證據直接證明案子跟閣樓有關,她是警方也沒有權利找開鎖師傅強行打開。
作為女兒,她違背不了薛司宜的絕對禁令;作為警察,她又沒有權利。
當然,她最怕的還是薛司宜留了後手,讓她偷雞不成蝕把米。
薛娆走到一半,忽然看見潔白的地磚上,倒映出一個男人的影子。
男人把雪亮的斧頭高高揚在空中,猙獰着要向她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