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鄰先調了一下監控視頻,查了查時間後略顯無奈地說:“總共二十年,還有兩個大觀園和北格别墅兩個地點,查起來耗時又費力。”
他嘴上這麼說,動作卻絲毫不馬虎,将監控分成了兩份,他看大觀園的部分,别墅區的那一部分遞給了薛娆。
“合作分工。”
薛娆點點腦袋,抱着監控認真查看。
最近的工作強度太大,李鄰看到後半夜實在熬不住了,他靠着沙發背,連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着了。
薛娆發現以後,也沒有吵醒他,給他把監控按下暫停,然後繼續看自己這一份。
她看的這份是别墅區的。
時間線是二十五年前,也就是她出生的那年。
比大觀園的多了五年。
監控裡的薛司宜帶着她牙牙學語、蹒跚學步。
給她洗澡穿衣喂奶換尿布,帶她玩遊戲,辦公的時候也把她抱在腿上……
那是1989年,薛司宜隻有25歲,他很年輕,有着成功人士的意氣風發。
薛娆邊看監控邊複盤時間線,她發現一個奇怪的時間點。
她的爺爺是1979年的時候,來到源京開分公司,那時候他帶上了還在讀書的薛雯。
第二年薛雯遭到猥亵,因此轉去了女子學校讀書,之後她考回旬洪市上大學,在1989年的時候自殺。
而薛司宜也是1989年,她自殺的那年舉家搬遷來源京的。此前的薛司宜并沒有跟随爺爺來過源京。
這個同樣的1989年,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薛娆想不出來,她所有的猜想都沒有證據支撐。一股疲憊的感覺從心裡蔓延出來,讓她四肢發軟渾身無力,疲憊得很想倒頭就呼呼大睡。
但她還是熬着精神,點了根煙提神,她怕煙味讓李鄰和薛沁醒來,特地到陽台上吸煙吹風。
吹了陣風吸了根煙好了很多,她坐回去繼續熬着看。
她開了高倍速,第二天中午的時候,監控裡的時間線,已經從1989年看到了2004年的。
身邊熟睡的李鄰也慢慢醒來了。
李鄰睜開眼睛時,還愣了好一會兒,像是在反應自己在哪裡,過了會兒,他反應過來,抹了把臉醒神說:“還在看啊?我什麼時候睡着的也不知道,你沒叫我。”
“看你太累,想讓你休息會兒。”
李鄰不置可否,說:“我去買點吃的,你想吃什麼?”
“都可以。”
李鄰嗯了聲,到衛生間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後出門,他剛走不久,薛娆開始在監控裡看到了異常。
薛司宜每逢雙數日子的晚上,都會拿着匕首進入閣樓。
他在裡面待上1-3個小時才會出來。
每次出來,匕首上都有血,而他自己卻衣冠楚楚,僅是衣服有些淩亂。
薛娆放大畫面,發現匕首就是今天她在床頭櫃發現的那一把。
薛娆看着暫停的畫面,陷入了沉思。
如果說手機和操控‘漂亮媽媽’賬号的人,薛司宜還可以狡辯沒有證據證明是他的,但是這個監控,卻讓他無從辯解。
監控證據能夠強行把他拘留下來調查,也可以讓她有權利強行打開閣樓。
想至此,薛娆正要打電話告訴安旭東,将薛司宜列為囚禁罪來拘留調查的時候,安旭東的電話已經先打進來。
安旭東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急迫:“薛娆,你爸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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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京市刑偵大隊。
薛娆跟李鄰一人抱着一個盒飯,坐在工位上,狼吞虎咽着聽安旭東說薛司宜跑了的具體情況。
安旭東滿臉疲憊地坐在辦公桌上,說:“中午的時候就已經滿24小時了,我送他出去,帶了一個警員暗中跟着他。他把車開到鬧市,下車進了大型商圈。”
“裡面的人流實在是太大,我在裡面跟了他十幾分鐘,就跟丢了。等我再出來的時候,他人和車都不在了。”
“我們去了别墅區和公司,都沒有找到他人。”
江再靈也在,她靠在椅子上嚴肅地補了一句:“這個時候逃跑,估計是察覺到了什麼。”
李鄰附和說:“那他這樣逃跑等于不打自招,魚死網破了,我們可不能坐以待斃。”
薛娆吃完把盒子丢進垃圾桶,抹了把嘴說:“監控足夠作為證據了,就算跟命案沒關系,我們也有足夠的權利懷疑他在裡面囚禁了人。”
“而且我是證人,我昨天的确看到了有人在我家。”
“江隊,可以叫開鎖師傅,開閣樓的門了吧?”
江再靈點點頭:“我已經讓人聯系。”
李鄰奇怪地摸了摸腦袋:“薛司宜的助理周蘅呢?”
安旭東:“也跟着跑了。”
“他那麼大的公司,就沒人反應?我剛才看财經新聞,沒有什麼報道啊。”
安旭東皺眉說:“我也是正奇怪這一點。我等會跟江隊去公司查查,你跟薛娆去别墅查閣樓。”
他話音剛落,外面有個同事拿着資料進來。
是上次幫他查薛司宜的信息科同事。
同事把資料遞給安旭東說:“我查過了,叫薛司宜是吧?沒有你說的這個人。”
此話一出,辦公室陷入一刹的寂靜。
薛娆最先反應過來,她目光灼灼盯着那人問:“你确定嗎?他是我爸,跟我生活了二十幾年。”
同事說:“我知道他,百京的董事長嘛,大名鼎鼎的。我一開始也很疑惑,生怕出錯查了好幾遍所以才耽誤這麼久,但确實沒有這個人。”
安旭東聞聲,從他手中拿來資料,急促地翻越,頁面被他翻得唰唰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