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是有沒有資格的問題……
不過也不必說得太多。
路西向來戒備,若因此事與他多生嫌隙,倒是不好。
路西法也未糾結于此,他前行幾步,靠近伊勒沙代:“你的朋友好奇我的性别,難道你就不好奇嗎?”
……這好像是很明顯的事吧。
伊勒沙代換了種委婉的說法:“我能看出來。”
“那真是可惜了。”撒旦陛下裝模作樣地歎氣。
不待伊勒沙代問及為何可惜,他湊近他耳邊,笑意盈盈:“如果是你好奇的話,我可以給你驗證一下哦。”
伊勒沙代的目光本因這話不受控制地往下飄去,又及時回過神收住。
路西法看着面前的耳尖一點點變紅,心滿意足地彎起唇,卻仍故作驚訝:“你還真想看呀?
“聖子,你怎麼是這種人呢?”
“……我還有事要做,先告辭了。”
伊勒沙代身軀一僵,匆忙離去的身影頗有幾分慌亂,顯然忘了,這裡是他的家,就算要走,也該是路西法走。
路西法在他身後笑出了聲。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位聖子這麼有意思呢?真是平白多添幾分遺憾。
縱然伊勒沙代能攔住一時,但路西法自有辦法能知道發生過什麼。
這鎮上數日前來了幾個不速之客,他們有男有女,衣着華貴,趾高氣揚,出手闊綽,一來就在鎮長家中住下,次日便公布說要為王城的一位貴族挑選奴仆,鎮上相貌出衆的年輕人皆有機會。
那可是整片大陸最為富庶的萊洛溫王城啊!
傳說中寸土寸金的地方!
哪個年輕人心裡沒有出人頭地的夢?
縱使是去做奴仆,那不也比被困在這個朝不保夕的邊陲小鎮中庸庸碌碌糊裡糊塗度過一生好嗎?
萬一……萬一就能,從此飛躍了呢?
就連約裡也曾心動過,然而在見到自始至終不為所動的伊勒沙代後,約裡又平複下來。
“伊勒沙代不去,他便也不去了?”路西法興緻勃勃地問道。
他面前的是在鎮中生長百十年的粗壯巨樹,隻見它艱難地抖了抖枝桠表示同意,然後繼續講述。
然而有些事不是伊勒沙代不去招惹,便不會招上他的。
那些自稱貴族管家的人偶然看見伊勒沙代,驚為天人,多次攔下勸他,可惜他實在油鹽不進,無論他們描述了何等的富貴奢華生活,他依舊毫不在意,那些人不死心,甚至還買通了鎮長來勸說——隻是這次,還加上了威脅。
不和他們同去,就要将他趕出這小鎮,到時候他恐怕就要在外地淪落為奴了。
“那他是如何回答的?”路西法心生好奇。
“他說……和他們去,不,不也是到外地為奴嗎?”古樹結結巴巴說。
路西法笑得彎下腰。
他就說,伊勒沙代不會在那些人手上吃虧的。
簡直可以想象那些人難看的臉色。
古樹謹慎地看着面前這個容貌絕豔的青年,它已經活了上百年,見過許多人事物,但這青年給它帶來的危機感遠非那些過往那些可比。
光是他用自己一滴血就能叫它生出靈智這一點,就足夠證明他的高深莫測。
它猶豫了會兒,還是努力道:“求……求您,幫幫他,擺脫那些人。”
“為什麼?”路西法奇道,“他也沒給你澆水捉蟲吧?”
“他……他是個,好人……”
路西法一樂,也不問它如何知曉,隻懶懶散散道:“那些人不會再來勸他了。”
古樹長舒一口氣。
它初生靈智,并不明白路西法的未竟之語。
不勸,可不意味着不會強行擄走。
路西法想起古樹所說那些人中身強體壯的打手,一雙豎瞳裡興緻滿滿。
伊勒沙代可是恢複了法力,那些人再如何強壯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這樣可不公平,他得幫着平衡一點才行。
正好也讓他看看,伊勒沙代恢複到了何等地步。
一抹血色自撒旦陛下眸中劃過,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