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一個人回家嗎?我會在樓頂跟着你的,好嗎?”
女人沒有回答,隻是點點頭,扶着牆壁站起。她看着紅色的小鳥飛上樓頂,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邁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她走到一半時擡頭看向夜空,晴朗的天空上懸挂着一輪明月。月光為建築鍍上一層銀色的光,銳利的邊角就像小巷子裡男人手中的小刀。
恐懼如跗骨之蛆,再一次侵蝕她的四肢。
她忽然在一棟樓的陽台上看到了一隻冒出腦袋的小紅鳥,小鳥朝自己友好地揮揮翅膀,豔麗的紅翅膀化開這冰冷的月色。
他真的在。
意識到這件事,令她無比安心。
接着,驚恐離她而去。隻有哥譚難得晴朗的夜幕,與秋季微涼的晚風。
在上樓前,女人再次尋找小鳥的身影。不出意外地在對面的樓頂上找到了他。
這次是女人先朝着他揮揮手,盡管知道這樣遠的距離對方看不清聽不見。
但她說:“謝謝你,晚安。”
收到市民的道謝對于義警來說并不是一件非常特别的事情,他們時不時就會經曆。但今天的道謝讓紅羅賓感覺心中的焦躁淡去了許多。
“好,接下來是東邊。”
剛拿出鈎索準備離開,右側的小巷子就傳出異響。
“好吧好吧,真是一刻都閑不下來。”
紅羅賓消無聲息地把自己藏進影子裡,從樓頂往下看。他的多米諾面具搭在着夜視和視距功能,即使巷子裡沒有光,距離也很遠,都絲毫不影響他看清裡面的情況。
前沖步,熟悉的過肩摔。高擡腿,擊中敵人下颚骨。
哈,是個熟人。
現在熟人擡起的腿還沒落地,他身後的小混混就爬起來向他沖去,手裡還握着小刀。
“砰——!”
偷襲的小混混被空降的紅羅賓和他的長棍擊中後腦,發出一聲難聽的“嘎——”昏厥過去。
落地的同時紅羅賓感覺到自己的腳邊貼上一個溫暖的,毛茸茸的觸感。他低頭一看。
“這是...貓?”
團在地上的生物聞聲擡頭,漂亮的金色十字星貓瞳看着紅羅賓。它好奇地歪頭,端詳着眼前這個不一樣的人類。
“啊,你來接我了,貓。”
佩因特蹲下/身,張開雙手,貓咪十分配合地離開紅羅賓的腳邊,跳入兩腳獸的懷裡。
“又見面了,羅賓。”
雙手抱住自己的貓,佩因特用貓爪和紅羅賓打招呼,貓配合地對紅羅賓吐出舌頭,是靛藍色的。
“我是紅羅賓,被現任羅賓聽見有人叫錯可不得了。”
紅羅賓用長棍戳了戳小混混的腦袋,确認都昏厥過去之後才将武器收好。雙手抱胸,看着悠閑得和混亂不堪的小巷子格格不入的摸貓青年。
“所以你又被打劫了?而且你的貓叫做‘貓’?”
他看到青年朝自己笑,連貓也看着自己。
“抱歉,我才回哥譚幾個月,還分不清你們。”佩因特抱歉似的聳肩。“首先我是見義勇為,雖然解救的對象已經跑掉了。”
“然後,我的貓叫做‘Kovich’/ 貓。”
紅羅賓的大腦恍惚了一瞬,沒有聽清貓咪的名字。一眨眼,紅羅賓就忘記了自己對于‘貓’的疑惑,關注點轉向另一個地方。
“It?”
“嗯,是一隻奶牛貓,大概3個月大吧。”
佩因特拍拍懷裡的貓的屁股,貓甩動尾巴。兩個生物用他們才懂的方式,隐晦地交流了什麼,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紅羅賓看到雙手抱着貓的青年試圖比劃幼貓的大小,失敗了。
又看到他悄悄地洩憤似的踢了腳邊的小混混幾腳,末了迅速收腳站好,好像剛剛什麼也沒做。
紅羅賓幾乎要被這孩子氣的動作逗笑了,按耐住笑意将幾個小混混拖到一起疊起來。摸着腰間的動作一頓。
繩子不夠了,有點尴尬...等人走了再綁吧。
貓在佩因特懷裡動了動,顯得有些急切。佩因特将貓往上托,讓它趴在自己的肩膀上當圍脖。
“我該走了,剛才謝謝你。祝你好運,紅羅賓。”
紅羅賓點頭道别,佩因特的背影消失在對面的樓道裡,樓梯燈逐一亮起,熄滅。最終那棟樓的某一層亮起白熾燈的光。
“呼,有多的繩子嗎?羅賓。”
看着佩因特安全回家之後,紅羅賓朝身後的陰影處問到。
一道黑色的影子伴随風聲落地,鋪散開的鋸齒狀披風像一朵盛開的花。
“真沒用,連繩子都準備不好的德雷克。”
羅賓擺着臭臉遞出自己的繩子。
“拜托,我今晚可是敲暈了5起多人搶劫案,至少10個人。”
紅羅賓麻利地将小混混們捆起,又将他們串成一串。
“你帶了幾根繩子?”
羅賓停下幫忙的動作,雙手叉腰站在一邊,他很确定紅羅賓并不是真的疑惑,隻不過是回應一開始自己的嘲笑。
沒有哪隻小鳥會在身上帶滿10根繩子,它們又粗又重,嚴重阻礙小鳥們在樓宇之間飛躍的效率。所以最偉大的羅賓選擇不回答這個陷阱問題。
得不到回應的紅羅賓也不在意,隻是聳聳肩将小混混捆結實。
蝙蝠車悄無聲息地停在巷口,往日能如同淩厲的刀一般切開哥譚夜色的蝙蝠車,此時挂着一車昏厥的小罪犯。
像一顆窮兇惡極的黑色聖誕樹,隻可惜“裝飾”不會發光。
這超載上限真該慶幸是蝙蝠車,交警看了也不敢往韋恩企業寄罰單。不然遲早有一天韋恩産業會因為【給蝙蝠俠交罰單】而登上哥譚市報的頭條。
再說了誰敢給蝙蝠車貼罰單啊,怕不是剛從隔壁大都會調過來的新人吧!
羅賓路過垃圾桶時,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幾乎是立刻,羅賓握住自己的武士刀,進入警戒狀态。
“咪...”
虛弱的貓叫從垃圾堆裡傳出,羅賓用刀背小心地撥開垃圾堆。一隻渾身濕透,沾滿垃圾與灰塵的幼貓暴露在空氣中。
那不是水。
對血液高度敏感的羅賓在看見貓咪那一刻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如果不救治的話,它絕對活不過兩小時。
羅賓收起武士刀,小心翼翼地捧起幼貓。
“這小家夥就是剛才的“見義勇為對象”吧。”
已經将小混混挂在蝙蝠車上的紅羅賓去而複返,帶着蝙蝠俠一起。
“父親,我想救它。”
羅賓隔着凱夫拉手套也能感受到手裡幼貓的身體正在顫抖,或者說是不自主地抽搐,這讓他的心也跟着提起。
湊到羅賓身邊看清幼貓的狀況,紅羅賓不由得皺眉。
“這太過分了,怎麼會有人、”
紅羅賓的話沒有說完,這裡是哥譚,恃強淩弱并不僅僅存在于同類中。
蝙蝠俠沒有透露出除了沉默之外的情緒,隻是手法娴熟地為幼貓進行臨時搶救。
幼貓瘦骨嶙峋,蝙蝠俠隻能用最輕柔的力度去為它處理傷口。就算是這樣,每次凱夫拉手甲在觸碰到幼貓時,都會引起它一陣抽搐。
“它需要專業的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