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人向來熱情好客,怎麼能讓來訪者幹站着聊天呢。畢竟,來都來了。佩因特向年輕的義警分享了自己的布丁和陽台。
紅羅賓感覺自己大概是中什麼魔法了,才會做出如此不理智,不合規矩的事情。和佩因特一起坐在陽台角落那個褪了色的藤椅上,一人一個布丁挖着吃。
單人藤椅再寬敞,也隻是勉強讓兩個青年都坐穩,不可避免地會偶爾碰到手臂。與觀察對象毫無距離感地接觸,還吃别人的東西,警惕心抛到腦後,信任也不假思索地付出。
今晚在小陽台裡,紅羅賓違反太多次《夜巡手冊》了。要是被蝙蝠俠知道,保守估計得禁足整整一周,還要寫幾萬字的檢讨書。
“如果我現在拍照上傳的話,會不會粉絲暴漲?”
佩因特咬着塑料勺子扔出爆言。
“請不要這樣。”紅羅賓做出苦惱的模樣。
“哼哼,你有把柄落在我手上了。”
佩因特哼笑幾聲,雙腿輕輕一蹬地面,藤椅前後搖晃起來。吱吱呀呀的聲響不免令人擔憂,藤椅會不會支撐不住兩個人的重量,下一秒就将兩人摔個四腳朝天,為紅羅賓的黑曆史再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個椅子是鋼筋做的,隻有外皮是藤編。”佩因特證明似的更用力蹬地闆,晃動的幅度也跟着變大。“不會讓你摔跤的。”
被看穿心思紅羅賓也不介意,隻是不免想起上次一悄悄拜訪時自己摔跤的錄像還沒删。
也不知道貓吃了巧克力,給不給删錄像。
真愁啊...
紅羅賓郁悶地挖走最後一勺布丁,咽下最後一絲甜味。他站起身,拿着布丁包裝盒的手被藏到身後,挺直的脊背讓他多了幾分屬于義警才有的鋒芒,不像剛才與佩因特一起窩在藤椅上那麼平易近人了。
佩因特感覺自己還是更喜歡接地氣一點的紅羅賓。
“我在網絡上看到一些塗鴉事件。它們看起來和Kovich的自畫像非常相似。”
說的話也沒有剛剛好聽了。
佩因特心虛地扭頭不和紅羅賓對視。紅羅賓仍舊笑盈盈的,沒有強烈的進攻性,也沒有允許佩因特蒙混過關的意思。
“好吧,是我弄出來的東西。”
頂着紅羅賓的笑意,佩因特率先服輸,卻不滿自己被壓一頭。他很快又支棱起來,專門放下手裡消減氣勢的布丁,特地從藤椅上站起,雙手抱胸,用一股紅羅賓十分不講理的語氣埋怨。
“所以你是來問這個的?在你踩壞我的貓草、吃了我的布丁之後。”
“呃、我...”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遊刃有餘的小紅鳥瞬間失去了所有從容,兩個人的角色一下子就颠倒了。紅羅賓作為義警的優勢不複存在,現在在陽台裡的,隻有無辜的貓草主人,和謀殺了貓草的兇手。
“我很抱歉,我會賠償的。”
面對紅羅賓誠懇的歉意,佩因特沒有表态,隻是輕輕眯起雙眼第一次近距離,認認真真地打量紅羅賓。一時間小陽台裡陷入安靜,隻有貓“咯嘣咯嘣”咬碎巧克力的輕響。
與高大壯實又“窮兇極惡”的蝙蝠俠相比,眼前這位年輕的義警看起來小小隻的,纖細又溫柔,年紀和自己也差不多。
如果跟他坦白的話,是不是就不用跟蝙蝠俠1v1了?
反正義警知道了也不能把我怎麼樣,我可是守法好公民!
得想個辦法把紅羅賓拉入夥。
紅羅賓沒有錯過佩因特眼裡閃過的笑意,義警的雷達開始滴滴響。眼前這個人,要開始搞事了。
“看在你認錯态度良好的份上——那些是麻雀。”
令人意外的是佩因特很直接,他打了個響指,黑色的麻雀從貓的影子裡飛出。
兩個黑乎乎的麻雀團子,擠擠挨挨地停在他的手指上,仿佛能想象到它們毛茸茸的樣子。
“我跟你坦白的話,是不是蝙蝠俠就不會來問我了?”
“我不能保證。”紅羅賓遺憾地搖搖頭,又問。“你很害怕蝙蝠俠?”
按照從紅頭罩那聽來的光輝事迹,佩因特對蝙蝠俠的态度絕對不能稱之為恐懼。
“哥譚噩夢這麼大一隻往面前一杵,誰都會害怕吧!”
真的嗎?看不出來你會害怕!
佩因特仍舊試圖逃避直面哥譚噩夢的未來,紅羅賓的反應讓這個期待落空,但他并不打算就這麼放棄。
“紅羅賓——你是最鮮豔的小知更鳥,幫幫我,拜托了?”
紅羅賓從佩因特的身上感到一股熟悉感,從他的發色,瞳色,說話的音調還有肢體語言都非常的眼熟。
那雙漆黑眼眸反着銀白色的月光,像是倒映着月亮的清澈卻深不見底的湖水。
吃完巧克力的貓踱步到佩因特腳邊乖巧地蹲着,仰着小腦袋,圓溜溜的黃眼睛和它的飼主一起盯着紅羅賓。
現在佩因特對紅羅賓賣乖的模樣,就和剛剛貓在纏着佩因特要巧克力時一模一樣。飼主和他的小貓都一樣地會用計謀。
還有兩隻小麻雀,雖然它們沒有腦袋,但是紅羅賓能感覺到它們的是看着自己的。
“好吧,好吧,我會努力的。”
紅羅賓擺出妥協的模樣歎氣,就算佩因特不這麼要求,他也會給佩因特說好話。
紅羅賓打開腕部電腦的錄音功能,示意佩因特可以開始他的坦白,佩因特反倒開始不自在了。
“Uh...這情況太奇怪了,我還沒跟媽媽之外的人說過這些...”緩了幾秒佩因特再次開口。
“我用黑色的顔料畫出動物與植物的組合再注入魔力,它們會活過來。貓的自畫像是第一個,兩隻麻雀是第二個。它們在行動的時候不能離我或者貓太遠,能在平面上移動和變成任何形狀。像這樣的實體必須有我在才行,不然隻能維持10分鐘左右。”
“它們的戰鬥力?”
“是小廢物,它們連鳥喙都沒有。Ah—魔力高的人看到它們會有些不舒服,休息幾天就好了。”
“了解。”
說着,紅羅賓就結束了錄音程序。佩因特好奇地湊上去,看不出純黑的手甲上有什麼特别的地方。
“這樣就行了?感覺像在介紹我的商品一樣。”
紅羅賓眨眨眼,一個計劃在腦海裡構出雛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