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行，謝謝你的配合。那麼下次見。”

紅羅賓跳上陽台的護欄，微微俯身，逆着哥譚晴朗的夜空。風吹起他紅色的披風，仿佛下一刻就會展翅飛向他的天空中去。夜色下他的笑臉變得有些模糊，佩因特卻覺得紅羅賓的笑容比任何時候都清晰。

紅色的小鳥輕盈地從欄杆上飛走，好像他真的是為了問塗鴉這件事而來似的。

佩因特趴在欄杆上，一直到紅羅賓的身影從夜空中消失。他彎腰抱起自己的貓，将它高高舉起。

語氣是前所未有的雀躍。

“紅羅賓是最棒的知更鳥！他和我畫上的樣子一模一樣！”

貓甩着尾巴，應該也是同人類一樣高興的。

————

小鳥摔跤的視頻順利地被提姆删除了。

提姆長舒一口氣。

紅羅賓一世英名保住了！

電腦裡屬于佩因特的表格又增添了不少内容，提姆控制光标在【魔力】這個單詞上流連忘返。

魔力。

提姆能夠想到的是由魔法師組成的黑暗正義聯盟，據他所知由政府成立的複仇者聯盟中同樣有魔法師，還有聖殿法師們，隻是關于聖殿的資料目前仍舊模糊。

這似乎是魔法側的通病，他們善于隐藏自己，不讓外人知曉魔法的面目。

這也是提姆沒有對佩因特盤根問底的原因，問題是問不完的，他不想讓佩因特有被盤問的感覺。

況且現在的重要目标是，在蝙蝠俠回來之前，弄清楚哥譚下降的犯罪率與Kovich的聯系，隻要弄清楚這個，蝙蝠俠對Kovich的防備還能再降一級。在看到“塗鴉”的時候就好解決了。如果可以的話，提姆還想将兄弟們都拉入自己的陣營中。

提姆沒想到在探尋到真相之前，他率先窺見了哥譚更深更古老的神秘。

————

哥譚博物館有一個植物與食物講座，講的是關于一些植物是怎麼成為食物的過程。哥倫巴作為博物館的投資人之一，收到不少邀請函。然而家裡除佩因特之外，沒人對講座感興趣。

博物館還禁止寵物入内，佩因特隻能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博物館裡遊蕩。博物館裝潢嚴肅簡潔，為了模拟植物的生存環境，嚴禁地劃分出多個區域。

漫無目的地遊蕩上二樓，氛圍與一樓的熱鬧截然相反，二樓安靜得像是被隔離起來的區域。

佩因特感覺到空氣中彌漫着令他不适的氣息。像是身處在冰冷潮濕的地下一般，看不見的拐角内仿佛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或許是植物上的小蟲子吧。

佩因特沒有繼續前進，而是調頭回到溫暖的一摟大廳。正好，講座快要開始了。雖然說是講座，又有邀請函，實際上隻是在寬敞的大廳中央圈出一片區域，裡面擺着椅子。有邀請函的待遇好點，能進去坐着聽，沒有的就站在外面聽。

佩因特慢悠悠地走到向場地，遠遠的看到一個有點眼熟的背影。不太确定地多看了兩眼，對方立刻扭過頭精準地捕捉到他的目光。

寶石般的綠眼睛裡全是厭煩，深色的皮膚與皺起的眉眼讓達米安看起來像隻支起尖刺的小刺猬。

在認出剛剛的視線屬于佩因特時，達米安的敵意褪去些許，看着這個渾身都是漏洞的普通人朝自己靠近。

“達米安？介意我這樣叫你嗎？”

“随你。”

達米安雙手插兜，十分Cool Guy的模樣站在用來圍場地的紅線旁邊。

“你也來聽講座？”

“我的課外作業。”

“為什麼不進去？”

“等人。”

達米安回答完問題，本就不明媚的臉色更臭了。想進去坐着就得有邀請函，韋恩當然有邀請函。隻是達米安根本沒留意家裡有沒有這種東西，來博物館之前都隻認為是個普通的講座，誰能想到博物館還搞了個貴賓區。

越來越接近開始時間，遊客也逐漸圍過來，場地周圍變得擁擠。熙熙攘攘的人群裡大多數都是小孩子，每一個都對着自己的大人問東問西。

佩因特挪動兩步站在達米安的側邊，替他擋住湧動的人流，防止一些魯莽的大人撞到他。

“忘記帶邀請函了？”

達米安陰沉着臉沒有回答。并不是忘記帶，而是他根本不知道有邀請函這回事。課外作業的事情家裡隻有被拉過來陪自己的迪克知道，不然管家怎麼可能會忽略這種細節。

“韋恩可以刷臉進吧？”

身為一個韋恩，達米安當然知道自己可以靠刷臉進去找座位，隻是他還沒這樣行駛特權過。

佩因特抽出自己的邀請函，剛準備遞給達米安，對方顯然也注意到自己的動作，擡起祖母綠色的眼睛看過來。

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突然間，大地劇烈地顫動起來。玻璃破碎的聲音，人們的尖叫與小孩的哭嚎混雜在一起。

上一秒還其樂融融的場面瞬間變成了纏繞着巨大藤蔓的地獄繪卷，在那藤蔓簇擁的中心是一位紅發的美豔女性。

是毒藤女。早該想到的。

達米安并沒有非常吃驚，關于植物的活動十之八九會引來毒藤女。

明明昨晚夜巡特地确認過毒藤女的牢房好好的，沒有越獄的機會。達米安的臉色比剛剛更臭了，一雙綠色眼眸惡狠狠地盯着舞動的藤蔓。如果眼神能變成刀子，此時藤蔓和毒藤女已經被劈碎了。

深綠色的藤蔓像蚯蚓那樣在地面中鑽出一個個窟窿，蛛網狀裂紋讓整個地面都搖搖欲墜。鋼筋鐵骨構築起的博物館，呼吸之間就變成了藤蔓森林。

佩因特來哥譚幾個月，都沒見過這樣的大場面，看呆了幾秒鐘。

“你在發什麼呆？快跑！”

達米安咬牙切齒地推了佩因特一把，自己還沒邁開步子，腳下的地面徒然下陷，平整的地面出現蛛網狀的裂痕。

人們的尖叫更大聲了。

自下而上的藤蔓徹底擊碎腳下的地面，佩因特被推了一把幸運一點，振動隻是讓他沒站穩。可達米安腳下卻裂開一個大窟窿。

“達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