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因特又在和他的貓對視，隔了幾分鐘才重新擡起頭開始解釋。

“城市就像一個杯子，好事壞事都是即将裝進杯子裡的水。再怎麼裝都隻能裝滿一杯。好事多一點，壞事就少一點。Kovich霸占了水杯中大部分容量，剩下的空間，就是好事和壞事在争強。”

“Hun...雖然會有壞事占上風的概率。一般來說哥譚會維持相對平衡的狀态。因為得保證我好好活着嘛”

蝙蝠俠勉強接受了佩因特的說辭，對哥譚長期穩定狀态的疑慮消減下去，蝙蝠俠懸着的心終于是放下了。

哪怕未來某一天貓離開哥譚，哥譚最多隻是恢複到以往的狀态，不會因為人為的将惡性事件壓制而發生爆炸性反彈。

蝙蝠俠的語氣不由自主地柔和下來，他始終是沒法對茜茜的孩子一直冷着臉。

“你能讓寶石爆炸，這是你的魔法？”

坦白局還沒結束，蝙蝠俠理直氣壯地提出新的疑問，然後靜靜地等待回答。

“那隻是單純的将魔力壓縮到寶石裡儲存，以備不時之需。而且這叫魔術。”

“你能讓它爆炸。”

蝙蝠俠不依不饒。

佩因特摸摸外套的口袋，從裡面摸出一顆指甲大小的紅寶石。用肉眼看這顆寶石和普通寶石沒有什麼差别。

“魔力的沖擊又不會對人造成什麼影響...而且你們也感覺到了吧，我的魔力很冷，處理爆炸最方便了。”

蝙蝠俠長手一伸，掌心向上對着佩因特攤開。

佩因特震驚了，怎會有如此！理直氣壯之人！蝙蝠俠從前巍峨的形象一去不複返了，僅僅一夜，靠着蝙蝠镖積累的濾鏡全都碎了！

“...你要還給我哦，一定要還哦。”

這是佩因特所剩不多的存貨之一，猶豫再三，佩因特一臉不舍地将寶石放到蝙蝠俠的掌心。他懷裡的貓也睜着水汪汪的金色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在黑色凱夫拉手甲下，小小的紅寶石被襯得鮮紅欲滴。

“你的麻雀，還有夜巡。”

拿到寶石還不夠，蝙蝠俠得寸進尺地繼續對佩因特的‘審問’。他一開腔，小鳥們紛紛扭頭，用複雜的眼神注視着蝙蝠俠。

就連達米安都在貓的眼神下，覺得蝙蝠俠有點欺負貓了。

“B，我們不是早就讨論過這個了嗎？”

夜翼悄悄扯一把蝙蝠俠的披風，紅頭罩遠遠地幫腔。

“就是啊老頭，那群麻雀比無人機好用多了，連電都不用充。”

佩因特探出頭，看到被蝙蝠俠健壯的身軀擋住的紅頭罩，反駁紅頭罩的‘免費’觀點。

“要的，它們用的都是我的魔力。”

頭罩下的傑森失去挂上還不到3秒的笑容，那兩隻麻雀天天跟着蝙蝠們夜巡。常常上蹿下跳一整晚，停都沒停過。

“小子，你的魔力量到底有多少？”

對于魔法側來說，缺魔就等同餓肚子。餓狠了的人會為了填飽肚子做什麼事都不稀奇。

“不知道，反正挺多的。放心吧，就算是給你們每人提供兩隻麻雀，也不會對我造成負擔。”

與佩因特爽朗的笑容相反的蝙蝠俠，在經過一番洶湧的腦部風暴之後，蝙蝠俠忍住摘下頭盔揉捏突突直跳的神經的沖動。

所有複雜的念頭都彙聚成一句——

“夜巡裡隻能有貓和兩隻麻雀。不要濫用你的魔力。”

沒想到蝙蝠俠會這麼叮囑自己，佩因特回答得有些遲疑。

“好的？”

蝙蝠俠的話就好像是将佩因特也囊括進了自己披風之下。佩因特有些困惑，但是其他人都一副接受了的模樣，他默默将疑問咽下。

“我會安排人給你測量魔力。你需要了解自己。還有你的安全意識需要增強。”

蝙蝠俠神态嚴肅，手往披風裡一掏。将巴掌大的空顔料盒遞到佩因特的面前。

“謝、謝謝？”

佩因特接過空顔料盒，不是很明白這有什麼需要注意的。他扭開蓋子，黑色的顔料從影子裡鑽出，湧入顔料盒裡。

蝙蝠俠并未對這一幕提出質疑，紅羅賓慷慨地将他擁有的情報共享了。這在蝙蝠家裡簡直是天使一半的行為，但多疑的蝙蝠俠還是為紅羅賓這個行為畫個問号。

暫定這個行為是，聯合兄弟姐妹們先斬後奏的免責聲明。

“顔料盒有商品編碼，如果有人想查，很容易就能查到是誰購買的。我想你應該是用佩因特·哥倫巴的身份在購物，對吧？”

紅羅賓伸手敲敲顔料盒的條形碼，對上佩因特驚訝的神色，不自覺地露出笑意。

“要是這個東西被罪犯撿到，你就有麻煩了。”

“Hun...下次我會注意的。”短暫的驚訝過後，佩因特對蝙蝠俠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道。“謝謝你，蝙蝠俠。你真好。”

雖然蝙蝠俠沒有邊界感又愛刨根問底，但是他果然是個好人啊！

佩因特剛卸下的義警濾鏡，輕而易舉地又戴上了。一下子就原諒了今晚蝙蝠俠的種種越界行為，甚至為還有一些連他自己都沒搞懂的秘密而感到了一絲愧疚。

蝙蝠俠顯然不擅長處理這樣直白的情緒，他隻是沉默地點點頭，用低沉的嗓音“嗯”了一聲。

“哥倫巴的魔術，是與傳聞中供奉邪神換來的能力？”

此時的蝙蝠俠少了一開始的咄咄逼人。

“我家雖然不對勁，但是沒供奉邪神，你怎麼也信哥譚小報的胡謅。我家學的是魔術。”

“英國揮小木棍的？”

紅頭罩插嘴。佩因特眉頭一皺，十分不滿紅頭罩将巫師和魔術師混在一起的發言。

“是英國時鐘塔的那些。小木棍太沒氣勢了，我要是用道具，一定要是個大的！”

所有人都當這句話隻是小孩随口的中二病玩笑，等到蝙蝠們真的見識到佩因特所謂的“大道具”時才追悔莫及，當時怎麼就沒勸勸。

“哥倫巴在魔術，魔法側并不出名。”

“為什麼要出名？家傳的東西自己知道就好了，反正别人也用不了。”

蝙蝠俠對這個觀點不置可否。

短暫的交流讓蝙蝠俠推測出一個結論——佩因特還沒接觸到他口中的‘家傳’。哥倫巴在魔法側并不寂寂無名，繼續問也不會有什麼新情報了。蝙蝠俠話鋒一轉，變得親切又體貼。

“已經很晚了，我送你回上西區。”

“不用回上西區，去旁邊的哥倫巴老宅就好。反正明天放假，提姆還要來找我玩。”

佩因特像隻快樂的小鴿子那樣跟在蝙蝠俠後面。在他看不見的背後，夜翼和紅頭罩對紅羅賓瘋狂打手語，後者對雙手亂飛的兄弟們視而不見，快步跟上去與佩因特并排。

“他去找你玩、你這麼高興？”

紅羅賓忍不住問了一句。

“嗯！”

就算有所預料，紅羅賓還是被佩因特毫不掩蓋的情緒與明媚的笑容擊中了。同時紅羅賓心裡泛起一點不愉快。

提姆找你玩就這麼高興？

紅羅賓去找你的時候，你還要後退半步。

可惡的提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