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羅賓有幸現場觀摩了禮裝是如何被制作出來的。沒有花裡胡哨的手部動作,沒有聽不懂的咒語,整個過程稱得上平淡。
紅羅賓甚至能左右兄弟們的寶石顔色,比如他就為自己選了個紅色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書房門再次被打開。
貓整條貓全靠兩個爪子挂在門把手上,随着門一起慢慢晃進室内。它的爪子一松,敦實的貓貓落地。
哥譚市郊區局部,略有震感。
貓高高翹起尾巴跳上書桌想和佩因特貼貼,佩因特眉頭一皺,手疾眼快叉住貓的身體将它舉起。
“你身上好臭啊。蝙蝠俠帶你夜巡巡哪兒去了?”
貓甩甩尾巴。
【貓頭鷹,下水道,臭臭。】
佩因特幽怨的目光落在紅羅賓身上,後者不知道這一人一貓交流了什麼不明所以地指指自己。
佩因特将貓放到紅羅賓懷裡抱怨着:“貓很難洗的,你們怎麼帶它鑽下水道啊...”
紅羅賓低頭看着懷裡的貓,它那雙大眼睛似乎在訴說着一段不為人知的冒險。貓身上的氣味讓他不禁皺了皺鼻子,那是一種隻有下水道才有的潮濕和腐爛的腥臭味。
香香的檸檬味貓貓變成臭臭貓了...紅羅賓默默将貓推遠,為家人們的亂鑽下水道行為道歉。
“我會提醒蝙蝠俠的...”
接連慘遭兩個喜歡的兩腳獸嫌棄,貓不高興地在書桌上轉圈圈,報複性十足地踩亂桌面上的紙張。
“說起來,你有調查出什麼嗎?我們是不是應該做一場情報交流?”
佩因特将搗亂的貓趕下書桌,貓自知身上臭得不受歡迎,拖着大尾巴跑出書房找管家洗白白去了。
經曆兩個訪客的書房又隻剩下佩因特和紅羅賓。佩因特已經沒有繼續他的工作,而是轉動椅子面向紅羅賓。
紅羅賓無奈地笑了笑,他們倆這散漫的聯盟要是被蝙蝠俠知道了肯定會捉他們去補補課。
“我得先辯解一句,實際上是Kovich帶我鑽下水道更多。”
對于紅羅賓的辯解,佩因特挑眉等待下文。
“貓頭鷹法庭将據點建在地下,或者建築物的夾層裡。”紅羅賓攤手,想要潛入最好的辦法就是鑽下水道和通風管,不管哪一個都不可避免會弄髒貓的毛。
看來以後夜巡完還得給貓梳梳毛,不然佩因特對義警們的濾鏡會在無盡的洗貓中消耗殆盡。
“他們的入口處有特殊塗料,蝙蝠洞已經能監測到那些标志了,我也都一一潛入過。但目前找到的都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據點,情報...我想隻有這個有用。”
紅羅賓将腕部電腦裡的圖像發送到佩因特的手機上,圖像上放着一張照片和掃描出的文字内容。
照片裡木質的桌面一角放着一張簡筆畫,内容是一群人高舉雙手對着天空中的滿月,看起來宗教氣息濃厚。照片主要的内容是一張更大的圖像,上面畫着一些标志,标志之間連着線還有許多手寫批注。
掃描出的文字則是幾句不明所以的詩句。
如果讓其他小鳥來看這張照片大概率是摸不着頭腦的,可在紅羅賓眼裡,有些标志簡直指向性太過強烈。
兩個字母o中間夾着變形的v組成貓頭鷹的臉,大一号的圓圈是與月球聯系緊密的哥倫巴,角落中的人型恐怕是指利爪或者是貓頭鷹擅長且熱衷于的人體實驗。
紅羅賓關注标志與連線,佩因特卻将注意力放到了紙張的淡色背景上。這個由線條構成的巨大圓形花紋仿佛是普通工藝一般被印在紙上,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手寫批注與圖形都是瞄着紋路進行的。如果不是足夠熟悉,佩因特肯定會忽略它。
“這就是他們的目的?這麼好懂?”
佩因特搓搓下巴感歎,頂着紅羅賓投來帶着疑惑的目光從書架上抽出一本筆記,翻到其中一頁攤開在桌面,上面畫着與照片中一模一樣的紋路。
看着清晰的圖案,紅羅賓才品出其中的蹊跷。這分明是一個用于舉行儀式的魔法陣,需要用到的材料,放置的位置都清晰地被刻畫出來。
佩因特指尖落在紙張頂部的一串英文上。
“這是一個儀式,我用它來呼喚月亮。”
他的指尖移動到其中一個畫着石榴的圓圈中。
“材料是石榴,醋,摘取花頭的白百合還有一些賦予月亮實體用的骨肉。”
随着講解,指尖在紙張上順着弧形的紋路緩緩滑動。
“器具是鑲嵌着藍寶石的匕首,地點是空曠的土地,月光直射之地。”
“如果成功了,會形成小範圍的霧氣。月神通過獻上的骨血在這個宇宙顯現。在場的碳基生物無一例外會被奪走聲帶,視覺神經,聽覺神經還有80%的大腦組織。”
佩因特輕輕敲擊幾下本子,發出沉悶的聲響。紅羅賓越聽神情越嚴肅,雙手緊緊相扣同時腦海中浮現出無數不好的猜想。
“月神具有唯一性,一個宇宙中隻能存在一個,所以儀式隻會成功一次。即使步驟正确,失敗的概率也很高,且無論成功與否,2000個自然日内都禁止再次召喚。”
佩因特的指尖落在最中間的文字上:“勿擾月之埃拉的安眠。”
一個充斥着血腥與迷信的宗教儀式被佩因特輕描淡寫地講述出來,紅羅賓的眉頭緊鎖,不能不去懷疑過去的哥倫巴是否曾在晴朗的夜裡舉行過這個儀式,其中又搭進去多少人的生命。
這就是魔術師嗎?将沒有魔術天賦與利益的普通人視作耗材,毫無顧忌地将生命投進成功率渺茫的實驗中。
佩因特也是這樣認為的嗎?
多米諾眼罩下的眉頭深深皺起,難過,猜疑等情緒糅雜進矢車菊藍的眼眸中,紅羅賓整個人被憂慮所籠罩。
忽然,他感覺臉頰一陣微涼。
是佩因特用手背貼上紅羅賓的臉側,漆黑的眼睛裡滿是擔憂的情緒。
“吓到你了?抱歉,這些東西确實讓人不太舒服。”
紅羅賓搖搖頭,在佩因特眼裡他像個情緒低落,需要安慰的小鳥一樣蹭過自己的手背。
佩因特連忙收回發燙的手,繼續說着關于魔法陣的情報轉移放在紅羅賓身上的注意力。
“這個筆記已經是幾百年前的東西了,而且是從更早的筆記殘片中抄錄的資料。根據其它資料的記載,月之埃拉,也就是月神,祂早已離開這個宇宙,儀式能夠召喚的恐怕隻是殘留在大源中的月神以太。”
佩因特輕輕撫摸過魔法陣,泛黃陳舊的紙張發出低啞的沙沙聲。
“我的先祖應該是先貓頭鷹一步召喚成功了,導緻貓頭鷹縷縷失敗至今。成功的儀式聚集起了散落的月神以太,融入哥倫巴的血脈中,也因此我家獲得跻身踏入神秘側的資格。”
“貓頭鷹這麼多年還保留着這個花紋,看來他們一直都沒有放棄召喚月神。”
佩因特從貓頭鷹的小動作中感到被冒犯,無論在當年的争搶中動用什麼手段,現在這些知識屬于哥倫巴。就連哥譚最愛的騎士與他的小鳥們也被知識拒絕,貓頭鷹就更不該掌握這些知識。
要把所有流傳出去的知識都銷毀才行。
佩因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注意到紅羅賓的變化。
紅羅賓不知道現在自己是什麼心情,他不覺得哥倫巴一家會是罪犯。無論是根據哥譚市的曆史,還是真切相處過的克裡茜蒂娜與佩因特都沒有對任何人抱有明顯的惡意。
放眼哥譚市,慈善事業是韋恩與哥倫巴各占半邊天。坐落在城市内的孤兒院也大多由這兩個家族企業注資。
血腥的儀式聽起來很唬人,但紅羅賓不能用幾百年前,連具體經過都已經被時間掩埋的事情來給現在的哥倫巴定罪。
“對了對了,我之前發現了有趣的東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