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概率學的問題，傑森。”布魯斯向他的孩子強調科學理論，傑森沒好氣的“嗤——”一聲，指指自己又指指佩因特。感情豐富的眼神仿佛在說“對着魔法側的再說一次？”
布魯斯不說話，專心撕盒子。
玩偶從盒子裡被倒出，布魯斯顯得十分遊刃有餘，絲毫不關心自己抽到了什麼。
閃電俠，綠燈俠，神奇女俠，蝙蝠俠，超人。
這個結果讓布魯斯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哼哼。
怎麼說呢，不愧是公認的正義聯盟第二位領袖，蝙蝠俠。
一盒直接抽出幾個元老級成員。
“這個我要了。”傑森手一伸，拿走布魯斯掌心的神奇女俠，從面前的玩偶堆堆中扒拉兩下，找到紅頭罩的玩偶塞過去。“不用謝，老頭。”
布魯斯痛失正義聯盟三巨頭中唯一的女性成員，但獲得了一隻胖胖的紅頭罩。布魯斯看傑森美滋滋地将自己抽到的神奇女俠和換來的神奇女俠仔仔細細地放進盒子裡，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他的小鳥都有最喜歡的英雄，但人選總不是蝙蝠俠。
上次迪克抱回家一堆正義聯盟的周邊，讓大家随便挑喜歡的超級英雄款式。他這麼多孩子，就沒有任何一個人選了蝙蝠俠的周邊。
：（
迪克看着布魯斯手裡的超人玩偶蠢蠢欲動。
“布魯斯...”
布魯斯手一握，将剩下的玩偶全部塞回盒子裡，闆着臉：“No.”
“我還什麼都沒說！”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No.”
迪克被布魯斯的冷漠傷透了心，決定今晚不會再跟布魯斯說一句話了！
接下來輪到偉大的管家俠開啟最後的盲盒。對于貫穿童年回憶的阿爾弗雷德，這份喜愛不僅讓佩因特為他專門留了盲盒，還比其他人都多一盒。
他有兩次機會抽出隐藏！多麼令人羨慕啊！！！
所有人都對阿爾弗雷德的盲盒結果充滿期待。
無論管家抽出什麼，所有人都會為他歡呼的！
他可是韋恩們的管家俠，蝙蝠們的便士一！
他值得！
第一盒，一個黑黢黢的蝙蝠俠滾到阿爾弗雷德的掌心上，接着是夜翼，紅頭罩，紅羅賓還有羅賓！
“Oh————Oh————”
第二盒，又一個黑黢黢的蝙蝠俠滾到阿爾弗雷德掌心上。他單膝跪地，一手握住飛揚的披風一角擋住身體，白色的眼膜微微眯起，明明是一副兇神惡煞的表情卻因為二頭身的緣故顯得格外可愛。
後面的角色已經沒有人關注是誰了，剛剛普通款的兩個蝙蝠俠還放在地毯上呢，阿爾弗雷德手中這個顯然是高貴的隐藏款！
“OhOhOhOhOhOhOhOh————”
小鳥們爆發出歡呼與掌聲，布魯斯也忍不住一起鼓掌。這個隐藏款蝙蝠俠從每個小鳥手上過了一遍，最終回到阿爾弗雷德手裡。
“我想客廳裡應該可以增添一個收藏櫃，好将這些可愛的玩偶都展示出來。”
管家俠就這樣決定了玩偶的去處，布魯斯不想讓某個會來做客的藍大個看見這些東西，試圖勸讓阿福将它們放進房間，被老管家一句話堵得說再也不出反駁。
“這是佩因特少爺的心血，您忍心讓它們不見天日嗎？”
布魯斯還能怎麼辦？隻能妥協。
“還有一個隐藏呢？”提姆敏銳地察覺出數量不對。佩因特說過是随手抱了一箱，又多拿了幾包散包，按理說至少有兩個隐藏才對。
佩因特在玩偶堆裡扒拉扒拉。
“Ah！我想起來了，布魯斯的超人就是隐藏。”
所有目光全都落在布魯斯身上，他不得不再次将玩偶們倒出來。超人玩偶雙手叉腰昂首挺胸，臉上的笑容如同大都會的陽光一樣明媚溫暖，制服胸口大大的“S”十分吸引人注意。
“好經典的姿勢。”迪克對超人玩偶的造型給出好評。
布魯斯隔三差五就會在正義聯盟的大廳裡看到這個姿勢的超人雕像，以至于熟悉到他都沒反應過來自己抽到的超人玩偶造型上和另一個超人玩偶有些不同。
Huh...超人。
想想隔壁城市兢兢業業的小記者，布魯斯嘴角勾起一點弧度。
雖然隐藏款不是他的孩子們中任何一人，但是...這個結果也還不錯。
趁所有人不注意布魯斯給超人玩偶拍了一張照，發送給克拉克。克拉克秒回郵件，接下來的幾分鐘手機一直在震動，小記者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布魯斯沒跟他再多說一句話。
在家庭互動時間裡跑去和超人聊天？
布魯斯才不會這樣做。
要是被發現了，免不了被阿爾弗雷德用眼神口誅筆伐。況且，家裡好奇心旺盛的小鳥比生悶氣的氪星人難搞多了。
——
蝙蝠義警這個團隊足夠龐大，面具下的每個人又都緊密且錯綜複雜地聯系在一起，有些成員需要去和他們自己的家人度過聖誕夜。不知不覺中他們的聖誕晚餐變成了兩份，聖誕前夕聚在韋恩莊園裡，與自己的戰友們度過，聖誕夜當晚與自己的至親度過。
送走前來拜訪的芭芭拉和盧卡斯，精力旺盛的小鳥們又跑去遊戲室消磨時光。
迪克在傑森的慫恿下選擇玩《人O一敗塗地》，剩餘的人紛紛擠進迪克的服務器，烏泱泱的一群彩色小人在平台上亂蹦亂跳，乍一看和一群小鳥沒什麼兩樣。
嘴上說着為迪克闖關之路保駕護航。傑森卻總是揪住迪克的吉姆和胡安向平台外沖，主打的就是一個 I jump, you jump .
迪克手疾眼快扒拉住達米安的小人，達米安轉頭就抓住佩因特的小人。察覺到這邊重力不足，傑森控制懸空的小人在懸崖外撲騰，遊戲離譜的物理演算讓這條小鳥串串不受控地下滑。
提姆不能對男友的小人見死不救，連忙伸出援手。一手抓住佩因特的小人，一手抓住地闆成為小鳥串串唯一的救命稻草。
傑森的小人還在空中撲騰。
“佩克，你松開達米安吧，不值得。”
佩因特小人原地蹦跶了一下。
“是達米安拽着我...”
達米安眉頭一擰，也操控小人開始撲騰。吊在空中的迪克看着自己的小人被颠來颠去，感覺腦漿都要晃勻了。
堅持了5分鐘之後，提姆按住按鍵的手指開始疲憊。
算了，毀滅吧。
提姆松開按鍵，小人也松開抓住地闆的手。小鳥串串呲溜一下滑落山崖，，又從空中掉落到平台上，一個接一個，壘成小山。
“...你們這群壞小子。”
遲早有一天要把這群不乖的弟弟們都抓起來串成小鳥串串，挂在最高的滴水獸上吹吹冷風。
迪克傷心地控訴弟弟們的不安好心。
玩鬧過頭的結果就是沒出去夜巡的夜晚，第二天早晨也起不來床。
昨晚被弟弟們傷透心的迪克第一個起床，他慢悠悠地晃到一樓，敏銳地捕捉到柴火燃燒的噼啪聲。
奇怪，阿福白天一般不會點亮壁爐。
迪克悄悄探頭朝壁爐處望去，佩因特一個人呆在壁爐前看書，貓趴在抱枕上睡覺。迪克左右張望一下，跑去找阿爾弗雷德。
5分鐘後...
“嗨，佩克，你冷嗎？”迪克帶着一張小毛毯重新回到客廳，在他的眼裡佩因特現在頭上還頂着一個【病号】的頭銜。
“早上好，迪克。别擔心，壁爐很暖和。”
“噢好。給。”
迪克将手裡的小毛毯搭在佩因特肩上，後者沒有拒絕，笑着和迪克道謝。
“不客氣！”
一大早就收獲到“弟弟”甜甜的微笑讓迪克的心情也變得非常明媚，開開心心地去享用早午餐。過了一會兒，傑森從牆後探出頭來，遠遠地将佩因特周圍掃視一遍，雙手揣兜十分酷哥地走近壁爐。
“在看什麼？”
佩因特将手裡的書反過來展示封面。 “老人與海。”
“書不錯。”傑森點點頭贊揚佩因特的閱讀品味，将手裡的暖寶寶塞過去。
傑森離開之後沒幾分鐘提姆也跑到壁爐旁。
“Huh...看來我來晚了，你大概用不上我的毯子了。”提姆看着身上保暖裝備頗多的佩因特抱怨道。
“早啊提姆，今天還算起得挺早？”
佩因特主動接過毯子搭在腿上，他現在像童話故事插畫裡那些壁爐旁的老爺爺，差别隻在他并沒有坐在搖搖椅上。
“早。如果跟去夜巡的早晨比，确實早了些。你睡得怎麼樣？”
“很不錯。”
達米安像個無聲的幽靈閃現出來，手裡拿着一條毛絨圍巾。達米安皺起眉眼，眼神從壁爐，佩因特，貓身上掃過。手裡的圍巾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Kovich，你冷嗎？”佩因特拍拍貓的身體。
趴着的貓甩甩尾巴，十分配合地蜷縮成一團。達米安立刻将圍巾蓋在貓的身上。
“謝謝你的圍巾，貓說溫度剛剛好。”
達米安桀骜不馴的小臉上軟化許多，看着貓的眼睛變得溫和。所有小鳥都簽到似的一一給佩因特和貓帶去保暖裝備，一直到壁爐前堆了許多毛毯，大家長布魯斯才姗姗來遲。
布魯斯看着燃燒的壁爐，披着毯子，揣着暖寶寶的佩因特，藍寶石般的眼睛裡全是疑惑。
他來晚了。
手裡的毛毯在此時顯得格外多餘。
“中午好，布魯斯。你的毛毯看起來很暖和。”
不止一次從孩子們身上感受到這樣鮮明純粹的善意，布魯斯無奈地笑着将手裡的毛毯遞過去。
“隻要你不介意太熱，給。”
接過毛毯的時候，佩因特聞到上面淡淡的檸檬香波味。
“哦！是我喜歡的味道，謝謝你，布魯斯。”
隻要佩因特願意，他可以輕易俘獲任何一個人，成為他人眼中的天使。佩因特的笑容讓布魯斯想起過去，他收養迪克的時候。蝙蝠俠的第一位羅賓也是這樣陽光明媚地照亮了暗淡的莊園，也一直溫暖着家裡每一個人。
兩雙相似的藍眼睛和一雙綠眼睛互相對視，進行無聲的交流。
【我說了很像。】
【。】
【你總是觀察得最細心。】
布魯斯露出笑容，拍了拍提姆的肩膀。
聖誕節當天，拒絕任何工作行為的提姆懶散地賴在客廳，他看着客廳裡的聖誕樹還有粘在牆面上“聖誕節快樂！”的字母氣球。身體一歪，腦袋放到佩因特的肩膀上。
“你昨天想拼的句子是什麼？肯定不是‘聖誕節快樂！’吧？”
佩因特哼哼笑了兩聲，拿出手機将那句話打在記事本上。提姆湊過去看，發出一聲笑又立刻忍住，提姆胸腔的震動透過兩人緊緊挨在一起的肢體傳遞過來。
“我們一會悄悄把它換上去好不好？”
提姆的眼睛亮晶晶的含着笑意建議。
“我喜歡這個提議。”佩因特當然不會拒絕。
傍晚時刻，阿爾弗雷德路過客廳，看到牆上被換掉的“聖誕節快樂！”無奈地搖搖頭，果斷拿起手機拍了一張。
布魯斯是最後一個知道慶祝語被調換了的，他想改回去也來不及了。他被小鳥們推到聖誕樹旁邊，貼着字母氣球的牆下。阿爾弗雷德架好相機，定好時間，舉行每年都不可或缺的一環——拍新的聖誕全家福。
“咔嚓！”
暖色的燈光下，聖誕夜的某個瞬間被永遠記錄下來。它會在幾天後被阿爾弗雷德裱好相框放到壁爐上。往後的每一天，隻要有人在客廳裡，一擡頭就能看見它，一直到下一個聖誕節的到來。
“人真的好多啊。”
相機定格的畫面裡，布魯斯辛辛苦苦選好運回家的聖誕樹隻露出了一半，布魯斯和阿爾弗雷德被包圍在中間，背後的牆上貼着金色的字母氣球。
【This family is a little batty.】
(這個家有點不修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