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米安看到佩因特腳邊的黑貓時，整個韋恩莊園最歡迎佩因特到來的人就從提姆、阿福變成了他達米安·韋恩。

男孩知道黑貓不可能抛下佩因特成為他的羅賓小貓，所以他總是抓緊一切機會進行一個50美分的消費。

但是，10分鐘？怎麼摸得夠。

現在達米安不用憂愁了，哥倫巴的頭号敵人貓頭鷹法庭已經被擊垮。哥倫巴本人更是寄宿在韋恩莊園。黑貓還不是手到擒來想摸多久摸多久！

“歡迎你，哥倫巴。”

這一句，是他達米安·韋恩這輩子最最最真誠的話語。說完對黑貓招招手問：“要去看超大貓爬架嗎？”

貓耳朵一抖，尾巴高高豎起，看向佩因特的黃眼睛裡全都是期待。

“去玩兒吧。”

得到兩腳獸的同意之後，貓颠兒颠兒地跟在達米安身後。

“很歡迎我的貓呢。”

佩因特倒不介意達米安的态度，他自己也有點人畜颠倒，沒有感覺到被冒犯。布魯斯無奈地歎氣，主動拿起佩因特身後的行李箱。

“走吧，我們先去看看你的房間。”

佩因特被安排在一個幹淨整潔，家具齊全客房裡，他隻需要拎包入住。阿爾福貼心地在房間裡多添置了幾個貓窩，一些貓咪玩具，貓抓闆。韋恩們很有距離感地留下他一個人收拾行李。等佩因特再下樓，客廳的沙發裡隻坐着達米安和黑貓。

佩因特将印着Q版頭像的盒子遞給達米安。

“這是什麼？”達米安接過盒子左右翻看。

如果有其他的韋恩在場，一定會驚歎于向來人畜颠倒的達米安對待佩因特那堪稱和善至極的語氣。

“禮物，是我家的聖誕新品，我來之前去工廠拿了一些。”

達米安祖母綠的眼睛亮了亮，雖然表現得不如其他兄姐明顯，他确實有關注白鴿企業的資訊。畢竟，白鴿是真的很喜歡做蝙蝠系列。而且這個家裡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有屬于自己的蝙蝠玩偶收藏。

撕開包裝，将裡面的東西倒出來。幾個圓墩墩的小玩偶滾到達米安的掌心。窩在他懷裡的貓也探頭探腦地湊熱鬧，男孩幹脆将小玩偶放到沙發上，讓貓将它們撥來撥去。

火星獵人，神奇隊長，藍甲蟲，鋼骨，鷹女。

達米安擡頭看向對面坐着的佩因特，表情像個生悶氣的河豚。顯然男孩對自己的盲盒結果并不滿意。

“為什麼會有藍甲蟲。”

“因為少年泰坦也是正義聯盟。”

達米安的表情更加不愉快了，佩因特兩手一攤說了實話。

“ 為了湊人頭。”

正聊着提姆抱着筆記本電腦踢踢踏踏跑到客廳，往沙發上一坐，腿一盤，打開電腦就是一個工作的動作。十指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同時，提姆對剛剛的小活動感到好奇。

“你們在幹什麼？”提姆專門擡頭瞥了一眼不高興的達米安“好像很有趣。”

随後提姆也獲得了一個白鴿聖誕新品盲盒，他左右翻看盒子，注意到包裝上的圖案和很久以前那副紅羅賓團子有許多相似的繪畫習慣。

“包裝是你畫的，對吧？”

佩因特點點頭，提姆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這款商品都是我設計的，一共湊了100款。其中每個角色都有一個特殊動作的隐藏款。直播上沒公開隐藏款的圖鑒，如果你們抽到了就是第一個見到實物的客戶啦！”

提姆撕包裝的手一頓，達米安也沒法專心撸貓了，眼睛緊盯住提姆手裡的盲盒。随着盒子的傾斜，幾個圓滾滾的兩頭身小玩偶落進提姆的掌心。

好消息，德雷克沒有中隐藏款。（達米安視角）

壞消息，德雷克有普通款的夜翼。（達米安視角）

“哇哦——！實物比直播上的好看！”

提姆将夜翼小玩偶捏在手裡轉來轉去，布港義警圓墩墩的，絲毫沒有一點打擊罪犯時的英姿飒爽，但是他挺翹的吉姆胡安被完美還原。那圓潤豐滿的弧度 ，甚至都不需要白鴿工廠專門為它們點上高光。

“每個隐藏款的數量一共多少個？直播上沒說這個。”提姆将玩偶全都放回盒子，假裝不在意地問。

“聖誕節的這一批現貨裡每款100個，一共有10000個。預定的就不知道啦~”佩因特看到提姆抿着嘴一副精打細算的樣子就知道男友的收集癖又犯了。

“你要是想要我讓工廠單獨做，達米安也是。我可以給你們一人一套。”佩因特不介意給男友與其家人開vip通道，反正白鴿的産品總會往韋恩莊園寄幾份。

“你給的我當然要，但我還想自己抽出隐藏。”

提姆語調輕快，用手機給掌心的夜翼玩偶拍張照并大發送到家族群中。也不管後續如何發展，接着問：“你是怎麼決定隐藏出貨概率的？”

“一箱裡保底兩個，卡太死我怕市民在線下鬥毆。”

提姆摸摸下巴，煞有其事地嘀咕一會兒随後嗯嗯幾聲爽朗地笑了：“好的，我完全明白了!”

隻要我買50箱就一定能收集到隐藏款蝙蝠俠！

經過大半年的相處，佩因特可太了解小鳥們對蝙蝠俠玩偶的執着了。某種程度上蝙蝠俠玩偶比蝙蝠俠本人還受小鳥們喜愛。畢竟玩偶不會說出讓人不高興的話，它隻會可可愛愛，安安靜靜地呆着。

佩因特伸手捏捏提姆的臉頰，打亂他的思緒。

“我會給你們所有人都送一套隐藏的，不許去擾亂市場。”想了想，怕提姆這隻聰明絕頂的小紅鳥鑽空子補充道：“我要把韋恩的所有賬戶都暫時限制消費，别讓我發現你們上頭。”

一個蝙蝠玩偶就把你們釣成翹嘴了。

年紀輕輕的玩什麼盲盒，這都是資本家的套路！

不許玩！

提姆連連點頭說“知道知道。”神色真誠，看不出耍滑頭的端倪。他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袋聖誕裝飾品，将話題轉移到聖誕樹上。

“阿福拜托我們給一會兒就到的聖誕樹準備點裝飾品，來一起吹氣球？”

佩因特積極響應，達米安哼哼幾聲，手上給氣球打氣的動作十分利落。金燦燦的字母氣球逐漸堆滿地面，忙着應付工作的提姆抽空瞥了一眼，從一堆亂七八糟的字母裡拼出好幾個單詞。

提姆用手肘碰了碰佩因特的手臂，“你拼了什麼單詞？”

“Um——到時候再告訴你。”

提姆癟嘴，更加認真地研究起地面的字母們，可惜裡面還慘雜着達米安的字母，難度不比謎語人的謎語遜色。提姆看兩眼字母，又低頭看兩眼電腦，反複循環忙得不行。

“聖誕節也要工作？”佩因特剛給一個長條形氣球打完氣，正在将它扭來扭去。

“uh..提前做一點。”

其實是遺留的。

他可是在聖誕節前拉着佩因特一頓瘋玩，現在該小總裁還債了。客廳安靜好一會兒，隻剩下扭氣球發出的嚓嚓聲。

“提姆，看。...章魚——！”

佩因特向提姆顯示扭出的章魚氣球，好幾個長條氣球和圓氣球互相糾纏，組合成一隻活靈活現的章魚，代表腦袋的氣球上還用記号筆畫上了眼睛嘴巴，可愛極了。

Oh, so sweet——

被男友可愛到的提姆一頭栽倒進佩因特的頸窩，毫無形象地左右搖頭晃腦蹭亂自己的頭發。

“等聖誕樹到了之後，我要把它放到最顯眼的地方。”

達米安被迫近距離觀看兄弟的戀愛現場，他将貓翻成肚皮朝上的姿勢，祖母綠的眼睛盯着貓的黃眼睛半響，嘀咕一句：“狗男男。”

去後山砍完聖誕樹，辛辛苦苦運到家門的布魯斯還沒來得及拍掉身上的雪，就看到一個半兒子在客廳明目張膽的貼貼。對面抱着黑貓的達米安顯得格外柔弱無助又孤獨。

過去的幾個月裡布魯斯耳邊總是會響起孩子們關于提姆和佩因特戀情的讨論，也早給自己做夠了心理建設，以至于這幅小鳥貼貼的場景能讓他由衷地感歎一句“溫馨。”

80%由衷。

往好處想，未來某天提姆和佩因特領證之後，自己這個名不正言不順自封的野爹就能名正言順了。

也是一件好事。

太陽漸漸沉沒在山巒背後，阿爾弗雷德點燃壁爐，木柴噼裡啪啦的燃燒聲和暖黃的火光瞬間将這棟古老的莊園染上明快的活力。

在外的小鳥們一一歸巢，佩因特認識了以前隻在蝙蝠洞裡見過義警馬甲的其他小鳥。

攪局者史蒂芬妮，孤兒卡珊德拉，信标杜克...還有受邀而來的神谕芭芭拉，蝙蝠翼盧卡斯。

所有人都聚在客廳裡将裝飾往聖誕樹上挂，紅頭罩不湊這個熱鬧，鑽進廚房給阿爾弗雷德打下手。

蝙蝠俠的小鳥多得讓人意外，佩因特的禮物沒帶夠缺了兩份。盧卡斯将自己那份讓給芭芭拉，還沒下班的迪克顯然被默認失去開盲盒的資格。

劇情進行到這裡，提姆才想起來打開家族群。果不其然迪克對盲盒表現出極高的熱情和期待。可惜，還在路上的大哥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和盲盒失之交臂。

至于一直忙着晚餐的阿爾弗雷德。送禮物的人——佩因特，在韋恩莊園裡除開男友提德雷，最喜歡的人隻會是老管家阿爾弗雷德。

當然早早地就給留好了屬于阿爾弗雷德的那份禮物。

晚歸的迪克帶回外面正在下雪的消息。

“今年的雪下得有點晚，而且不算大。”迪克拍掉肩上的雪，帶着一身寒氣擠進小鳥堆中，将身邊的幾個弟弟凍得一激靈。

不知道是誰先提議的出去玩雪，小鳥們穿好外套跟一陣風似的竄出家門。

融入夜色的韋恩花園和哥倫巴的花園簡直是兩個極端，一個裝滿了照明的地燈，将花園襯托的美麗又莊嚴。一個除了月光再多一絲光亮都是奢侈，還伴随沙沙的神秘動靜，陰森又恐怖。

多虧白天也下了一場雪，地面積攢的一層厚雪足夠讓他們打一場肆無忌憚的雪仗。

一隻小鳥尚且能安靜地扒拉扒拉雪，兩隻小鳥能上房揭瓦，三隻小鳥就能鬧騰到蝙蝠俠腦漿沸騰。現在院子裡有一堆精力旺盛的小鳥，結果就是将雪仗打成了家族戰争。

随着時間推移，雪地裡的戰争邁向白熱化階段。每個人的結盟都極其松散，上一秒迪克能和達米安一起對付提姆，下一秒達米安傑森和提姆就能聯手對付迪克。

一句句狠話從嘴裡說出，一個個雪球從手裡擲出。不是針對某一個人，而是針對除自己之外的每一個人。

本質還是普通人的佩因特在經曆連續三次被不同的人用雪球糊臉，而他本人一個雪球都沒扔出去之後，躺在雪地裡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氣和手段。

倒是他的貓玩瘋了。黑色的小貓咪像一個敏捷的戰士，來回穿梭在人群之中，用後腳将雪踢到任何一個人類的臉上。連對它極盡溺愛的達米安也沒有獲得絲毫優待。

一個兩腳獸倒下了，就有一個貓貓站起來！

退出戰場的佩因特躺了一會，爬起來蹲在遠離戰場的角落堆雪人。提姆挨了貓好幾腳雪，果斷退出比賽轉頭加入堆雪人的隊伍。然後是吃了一嘴雪主動退出冠軍争奪賽的杜克，接着是玩累的史蒂芬妮。

半個小時之後，阿爾弗雷德站在窗邊呼喚小鳥們回屋吃晚飯。堆雪人的隊伍擡頭望向戰場唯一站着的勝利者——卡珊德拉。

半場加入的傑森在樹下被掉落的雪埋成個雪人，正手忙腳亂地努力将自己抖幹淨。達米安半個身體都埋在雪堆裡，迪克正忙着把他提出來。

一場雪仗足以消磨掉年輕人之間的微妙的隔閡感，佩因特不再對義警們面具下的真容感到陌生。

卡珊德拉在堆雪人小分隊的歡呼和簇擁下回到溫暖的室内。經受過訓練的義警們對溫差适應良好，嘻嘻哈哈地往餐廳走。

“啊啾、 ”

沒人在意這一聲，溫差大鼻子敏感打兩個噴嚏很正常。提姆都隻是多看佩因特兩眼。

“啊啾、啊啾、啊啾——”

... ...這動靜可就不正常了！

布魯斯放下了手中的晚報，阿爾弗雷德立刻用壁爐邊暖呼呼的毛毯裹住佩因特。

小白鴿剛來韋恩莊園做客不到12小時，就被韋恩家的小鳥們折騰感冒了！

布魯斯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他在與茜茜的電話裡可是信誓旦旦地保證過佩因特一定會在韋恩莊園被養得活蹦亂跳的！

幸好佩因特沒有倒黴到在聖誕前夕得重感冒，隻是在阿爾弗雷德的診斷下，他暫時喪失去雪地裡打滾的權利。

晚餐菜品種類因為佩因特的到來比往年更加豐富，除了一貫的菜肴，還多了幾道中餐。

你永遠可以相信阿爾弗雷德，除了他的華夫餅。在有傑森這個愛吃辣的人幫襯下，那幾道辣味中餐正宗到不能更正宗，将除了佩因特，傑森和卡珊德拉之外的所有人，都吃成了痛苦面具。

挑戰一口一勺辣子雞丁的提姆在下着大雪的冬天裡嚼着冰塊，眼眶紅紅的格外惹人憐愛。佩因特憐愛地捧着他的臉：“可憐的提姆，原來你這麼不能吃辣。”

傑森做出一副被肉麻到的表情，十分貼心地将中式菜品全都放到自己和佩因特的區域裡。

“這個餐桌上終于有人能懂爆辣的美妙了。”

提姆不服輸，大聲抗議：“我也能！”

“不适應的辣度會導緻胃痛，别吃了。”

逞強被男友看破，提姆委屈地将餐盤裡的辣子雞推到邊緣，含淚不在去挑戰胃的極限。

通過吃辣，佩因特，傑森和卡珊德拉三人迅速在餐桌上建立起深刻的友誼。等提姆回過神來，他們已經成為了“吃辣三人組”。

傑森慷慨地分享了他最喜歡的辣熱狗店鋪所在地，佩因特承諾每年都将哥倫巴老宅裡菜園子的辣椒分一半給傑森和卡珊德拉，卡珊德拉則許諾下次從香江帶好吃的回來。

晚飯過後就是最期待，最重要的開盲盒時間！迪克這時才發現沒自己的份，隻好眨着狗狗眼，蹭到芭芭拉身邊試圖用近距離觀看來彌補自己不能上手拆盲盒的遺憾。

一個個盒子被拆開，一個個玩偶被倒出。有人歡呼有人歎氣，可惜的是小鳥們沒有一個人抽出了蝙蝠俠，他們這麼多人目前還沒能集齊整個蝙蝠家族。

孩子們的目光落在唯二還沒拆盲盒的布魯斯和阿爾弗雷德身上。

享受着孩子們的注目禮，布魯斯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條斯理地撕開包裝。

傑森看着布魯斯這幅做派冷哼一聲：“我聽說拆盲盒要是花招太多會拆到最不喜歡的款式。”

布魯斯的手微不可查地一頓，強大的内心讓他很好地掩蓋掉剛剛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