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凡這一晚睡的格外好，一覺起來神清氣爽，本打算去市區的小攤店覓食，沒想到一下樓，就嗅到了熱騰騰的菜香氣。

“早上好。”澹平放下報紙，指了指對面已經放好碗筷的位置：“過來吃飯。”

融凡頓在樓梯口，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轉瞬垂眼走向餐廳入座，

看到餐桌上堪比廣式早茶的餐點，第一次真情流露地驚歎道：“監控長還會做飯。”

澹平嘴角微挑：“隻是一頓早飯，有什麼難……”

嗡嗡嗡嗡，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電話對面的張楠活像三天三夜沒睡覺，聲音萎靡消沉：“老大，我們追查了伊蒼近一個月的人際往來，發現伊蒼和一名叫做阿萊的人有密切聯系，我們已經将阿萊帶回監控組了，不過得需要冼先生一起過來……”

澹平意外地瞟了眼融凡。

……

待張楠彙報完情況後，澹平挂斷電話，很明顯地長呼一口氣，沉默盯了對面的融凡兩秒，才開口道：“吃完飯跟我一起去監控組，有件事需要你配合。”

“好。”

融凡這個人性格内斂安靜，别人不說理由，他也不問為什麼。

點點頭，便埋頭吃飯。

面容白淨，動作文雅，額前的碎發随着他吃飯的動作微微晃動，看起來人畜無害極具迷惑性。

澹平在心底輕笑，如果不是知道這幅軀殼裡的芯子是誰，他恐怕也會被這張善良可欺的臉給騙了。

回響起電話中張楠驚恐發顫的語氣，他黑沉的眼睛閃爍了兩下，很好奇凡哥把那個阿萊搞成了什麼樣？。

“小腿骨被砍斷，全身肌肉被注射大量産氣莢膜杆菌導緻肌肉組織壞死，腦内觀察者芯片被暴力取出卻神奇地沒有傷害當事人的智力，讓當事人全程保持高度清醒，”

張楠手拿檢測報告單，瞥了眼坐在辦公室沙發上含笑看着他的冼先生，艱難吞了吞口水，往外挪了兩步：“我們調取了當晚的監控錄像，和現場取證、DNA對比，冼先生的嫌疑很大。”

桌面上電腦正實時播放審訊室内的情況，輪椅上的阿萊四肢扭曲，右側頭顱被開了一片指甲大小的黑洞，阿萊每一次開口腦神經都如同釋放十萬伏的高壓電流，讓他疼痛不已。

辦公室内的兩排工作人員圍桌而坐，半空中投放着審訊室内阿萊的殘樣，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你看見了吧！”監控組副組長劉證，蹭的站起來一拍桌子，指着融凡激動道：“從長江小學綁架案我就說冼平凡心思深、做派陰狠，你不聽反倒極力袒護，你看我都說中了吧！”

劉證那雙挂在眼袋上的眼睛微微眯起，如同X激光般，從下到上地掃着澹平的臉：“根據A國法律，這種人直接送進去吃十年牢飯。監控長，這回你不會又要包庇他吧？”

空氣的氣氛逐漸焦灼，辦公室内的其他人員面面相觑，紛紛低下頭當隐形人。

副組長一直對監控長不滿，又是個脾氣火爆的人，這個時候誰也不想觸黴頭。

時鐘滴答作響，四周呼吸清淺急促，良久後澹平的目光從半空的3D投影轉移到融凡身上，嚴肅地皺起眉頭：“副組長說的沒錯，根據A國政府法律規定，暴力毆打他人情節嚴重者監禁五年以上，私自偷盜他人觀察者芯片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現在監控、DNA證據确鑿。”澹平從座椅上站起來，拿起桌面上的無線話筒撥通刑偵組内部号碼，聲音冰冷無情：“冼先生，如果你沒有任何異議的話，十分鐘後會有刑偵部的人将你帶走進行審訊。”

劉證無聲坐回椅子上，渾濁的眼珠閃過得意，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機：“哪需要十分鐘，我叫以前的同事過來……”

“根據A國政府第六十二章就業法，我的所作所為完全合法。”融凡緩緩開口，不緊不慢從兜裡拿出一塊銀色的方形令牌，沖衆人晃了晃：“我是賞金獵人。”

衆人紛紛詫異地看向融凡，劉證更是笑容僵硬，不可置信地奪過令牌：“不可能，你才來天府城不過幾個月，怎麼能成為賞金獵人？！！”

A國政府就業法20024年最新修訂版，賞金獵人不得侵犯他人生命、剝奪他人錢财，通過滿足雇主的要求賺取收入。

說白了，就是隻要沒殺死人、沒搶錢，賞金獵人的任何行為都是合法的。被民間戲稱編外暗殺集團。

想要成為賞金獵人，需要經過十五年的思想教育、技能訓練，最後為了一個月的死亡考核，淘汰率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