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
一定要多撐幾天啊！
我還不想死！
……
吱嘎——
輕輕推開了門，飛坦看向了跪坐在地上的卡帝雅，慢慢走了過去。
“……早上的沒吃嗎？”
在一旁的桌子上放下了手裡的東西，飛坦慢慢走到了卡帝雅身邊，“喂！把東西吃了呐！”
看卡帝雅沒有反應，飛坦咂了咂嘴，煩躁地伸手拍了拍卡帝雅，“喂！”
噗通——
“呃……阿雅！”
連忙抱起了倒在地上的卡帝雅，飛坦伸手摸了摸卡帝雅的頸動脈，緩緩舒了口氣。
“沒事……還活着呐……”
緊緊抱着卡帝雅，飛坦伸手輕輕摸了摸卡帝雅肚子，小心地蹭了蹭卡帝雅，“餓暈的呐……胃裡面什麼都沒有呐……”
她在做什麼……
……
“唔……呃……”
食物的味道……
嘴唇被柔軟濕熱的東西小心地分開，嘴裡被喂進了有些黏糊糊的東西。
“唔……”
是誰？
下意識地咽下了嘴裡的東西，卡帝雅隻覺得嘴唇被一次次分開，一次次被喂進了東西，身體也随着胃一點點被填滿開始恢複。
“還吃得下嗎？”
腦袋被輕輕撫摸着，身下似乎不是冰涼的水泥地闆，而是有什麼有點軟彈的東西……
“唔呃……”
有些疲憊地睜開了眼睛，卻直直地撞進了一雙紫色的瞳孔中。
“哈啊……醒了？”
“……你……”
“你剛才低血糖暈過去了呐，平時沒好好吃飯嗎？明明身上還是有點肉的，怎麼突然就暈過去了呐？”
“……你在害怕？”
“唔！”
看着卡帝雅伸手用力抱住了自己，飛坦有些顫抖着，慢慢地，非常大力的回抱住了卡帝雅。
“别怕……有我在……”
“……你對其他人也這樣嗎？”
“……這是我的天職……而且……”
看着飛坦，卡帝雅輕輕眨了眨眼睛，“你在害怕着什麼……對嗎？”
“……為什麼不吃東西呐？”
“我想死……”
虛弱地被飛坦抱在懷裡，卡帝雅輕輕閉上了眼睛，等待着暈眩感過去，“我，已經背負不動心裡的罪惡感了……想自殺……但是做不到……想瘋掉再也感受不到罪惡感……但是卻怎麼樣都瘋不掉……”
“呃！”
猩紅色的眼淚從卡帝雅的臉頰劃過，飛坦連忙從口袋裡拿出了手帕，輕輕擦着那血紅色的眼淚。
“我……我曾祈求過神……想被神降下懲罰……好減輕一些負罪感……但是……卻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有什麼能比現狀更殘酷……”
顫抖着的小手抓住了飛坦的衣服，卡帝雅慢慢睜開了眼睛，看向了飛坦，“所以……你是盜賊對吧？求求你……殺了我吧……”
“……我憑什麼聽你的呐……”
緊緊攥着拳頭，飛坦一把拉開了卡帝雅身上的修女服，緊緊扣住了卡帝雅的手腕，用力按在了頭頂上，“我憑什麼要聽你的呐……”
“……神啊……”
嘴唇被用力咬住，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隻能嗚咽着嘗試掙紮。
“閉嘴……”
……
“唔……呃……”
有什麼……
金屬？
睜開了眼睛，卡帝雅慢慢支起了身子，看向了飛坦胸口那個硌着自己的東西，略微愣了愣。
“……醒了？”
坐起了身子，飛坦看着卡帝雅，笑了起來，“這次醒得挺快嘛……不過也沒怎麼做就是了呐~”
“那……那根項鍊……你從哪裡……”
“……這可是你送我的，不記得了？”
擡手輕輕摸了摸那根閃亮的金屬十字架項鍊，飛坦挑了挑眉看着面前的卡帝雅，輕聲笑了出來，“你臉上被壓到了？都留痕迹了呐~”
伸手輕輕摸向了那處壓痕，飛坦慢慢看向了卡帝雅幽綠色的大眼睛。
“啊……”
“飛坦……”
“……你終于肯好好看看我了呐~”
湊到了卡帝雅面前，仔細地看着那雙幽綠色眼睛中，映在了驚訝底色上，自己的影子，飛坦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過，我倒也不急呐~我們還有很多的時間，可以慢慢讓你染上我的顔色呐~”
“飛坦……”
“是我，很意外嗎？”
“嗚……飛坦！”
“呃！”
看着卡帝雅一頭撞進了自己懷裡，飛坦有些手忙腳亂地抱住了身體有些顫抖着的卡帝雅，“怎……怎麼了呐？”
“太好了……你還活着……”
“……當然了，我還等着嘲笑說謊的小狗呐……”
“對不起……”
慢慢擡起了頭，清澈的眼淚從卡帝雅眼中滾落，“飛坦……”
“呃！卡帝雅，沒事吧？哪裡疼嗎？”
擡手抹着卡帝雅的眼淚，飛坦看着那雙幽綠色的大眼睛中的灰埃略微散開，最終露出了一抹絕望的底色，有些慌張地抱緊了卡帝雅，“阿雅……怎麼了？”
“……對不起……飛坦……”
顫抖着的小手輕輕拉住了飛坦的手，慢慢放到了自己的脖頸上，“請你……殺了我吧……讓我解脫……”
“你……你從剛才開始就在說些什麼！”
連忙抽回了自己的手，飛坦看着卡帝雅，輕輕抓着卡帝雅的肩膀搖晃着，“阿雅！你别鬧了！”
“我沒有……飛坦……求求你……讓我解脫吧……”
看着飛坦，卡帝雅慢慢仰起了臉，一抹鮮紅替代了剛才的清淚，再一次劃過了卡帝雅的臉龐，“我……我真的……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阿雅！别鬧！”
“我沒辦法扛着負罪感活下去了啊！”
慢慢低下了頭，卡帝雅緊緊抓着自己的手臂，蜷縮了起來，“我……我……”
“阿雅……到底怎麼了……”
“我……我做不到……”
吸了吸鼻子，卡帝雅顫抖着的嘴唇慢慢蠕動着。
“我真的……沒辦法一點罪惡感都沒有……”
喘着氣，卡帝雅緊緊抱住了自己的發抖的身體。
“我真的做不到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