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一課的警察來得很快,松田陣平透過窗戶看見一連串順滑的動作下漂移停靠在路邊的警車。
相貌秀麗的女警穿着一身淡紫色的工作套裝,黑曜石般光滑的短發格外适合她,警車剛停靠在路邊就已經熟練的吩咐着警員們封鎖着事故地點。
緊接着松田陣平看見副駕駛下來一位面生的警官,發白的臉色看起來還沒适應這種瘋狂的飙車,靛色的貓瞳微微劃過一絲同情。
黃色的警示線圍繞着整個餐廳,沒有任何人敢在這裡停留,路人們面色不改地換了另一家餐廳。
……元年就快要到了,世界意識這麼早已經受影響了嗎?
目暮警官帶着下屬們疾步走來,餐廳的顧客們不安地張望着,餐桌被淩亂的撞來撞去,藏在底下的白絲花紋桌布被絞得皺皺巴巴,人心惶惶。
伊達航走上前與他們彙合:“目暮警官。”
“是伊達啊。”伊達航已經轉來一段時間,搜查一課的警員都認識他。
目暮警官見到案發現場有熟人,松了一口氣。
佐藤美和子看了一圈,注意到窗邊的女孩:“小蘭,你怎麼也在這裡?”
“佐藤警官,好久不見,我是和新一一起來吃飯的。”
十幾歲的女孩子碰到這種事内心十分無助,稚嫩的臉頰恐懼的發白,水汪汪的眼睛在燈光下有些發亮,黑色的貓咪無措地圍着她轉了幾圈,佐藤警官連忙把她拉倒身邊安慰。
松田陣平舒了一口氣,山竹似的貓爪有些厭煩地扯着腹前的紗布,萩原研二為了讓小貓咪暖和一些,連光秃秃的肚子都裹上了紗布。
這樣子真的太妨礙動作了,貓都不方便行動了,人壞。
萩原研二抱起蹲着地上不老實的貓:“不行哦,小小卷醬,會着涼的,待會兒給你買幾件帥氣衣服怎麼樣。”
“萩原警官,你也在啊。”目暮警官了然地看向停在伊達航旁邊的萩原研二。
目慕警官不知道最近幾年怎麼了,這幾年的炸彈案越來越多,盡管公安大力組織搜查炸藥來源,但效果微乎其微,老警察們私下裡都知道這其中的門道。
搜查一課這幾年也和機動隊/爆破組他們頻繁交接案件,目慕警官自然而然的也就與萩原研二相熟。但不知道是不是沒有緣分,他很少見過爆/破組雙星的另外一個人。
唯一一次碰到是一起人質綁架案時,綁架犯為了勒索巨額贖金,将炸彈直接綁在女孩身上。
等搜查一課到的時候,炸彈已經被拆除,目慕十三遠遠的隻看見一個身影背靠在警車旁邊,黑色西裝被那人襯得和模特一樣氣質修身,黃昏下光線朦胧,是煙頭的猩紅,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幅墨鏡,下颚的線條流暢到恰到好處,那張側臉在煙霧中模糊不清。
那是與萩原研二截然不同的風格,目慕警官有些恍然。
萩原研二注意到他的目光,順着線看過去:“啊,是小陣平,研二醬又沒有勸動他一塊去聯誼會。”
他手成喇叭狀放在臉邊:“小陣平,記得幫我寫報告啊。”
舉着煙的手散漫的向後揮了一下,人就直接這樣走出了視野。
沒有打招呼,沒有點頭,沒有招手。
松田陣平就像極夜婉轉的瑰麗慢慢融入黑暗,他仿佛沒有猶豫,盈滿的月色也阻止不了。
萩原研二有些抱歉的看向目暮警官,無奈的神色盡顯:“抱歉抱歉,我覺得那個炸彈有些特殊,就拜托小陣平回去彙報了,沒想到他這麼着急。下次我一定拉着他給目暮警官好好介紹。”
目暮警官半月眼,他肯定是被敷衍了。
不過…以後也見不到了。
“我剛收到調職通知,”萩原研二交待道,“來這裡和班長吃個飯,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警員們帶着白手套拿着相機拍着案發現場,一個角落也不放過。
這種高規格的餐廳裡的廚房很大,整潔的台面圍着牆擺滿了一圈,正中間還放了一張被拼在一起的桌櫃。
牆上挂着各式各樣的烹饪工具,受害者從角落裡的桌子下的拉櫃裡倒了出來。
十四歲的少年正半蹲在屍體前面,櫃門的血迹斑斑駁駁,已經變成暗褐色了。
“小朋友,不要亂看屍體哦,晚上會做噩夢的,交給警察就好了。”高木涉才任職幾個月,他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少年。
少年上半身是深藍色的高領毛衣,搭配着淺色的牛仔褲,一身常服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
那雙清澈的藍色眼睛仿佛能夠看透一切,經驗尚少的警官很喜歡這樣的偵探想法,正如少年喜歡的福爾摩斯一樣。
“這位第一次見面的警官,我是工藤新一,一名偵探,才不是什麼小朋友呢。”工藤新一起身給法醫們讓開空地,有些不爽的開口。
“抱歉抱歉,初次見面,我是高木涉。”高木涉腼腆的笑着。
“新一,”少女連忙跑到他身邊,“怎麼可以丢下我亂跑呢,你知不知道多危險啊。”
“抱歉啦,小蘭。可是兇手早已經不在這裡了。”工藤新一不好意思地摸着後腦勺,翹起的短發在後面可愛的晃來晃去,注意到的少女臉頰微紅,她也喜歡少年微卷的劉海。
“新一,這是什麼意思啊?”目慕警官聽到後有些驚訝。
“這……”少年還沒開口,就被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