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起了一切,可是第一世還在繼續。
即使肉/體泯滅,意志消散,靈魂仍尋着熟悉的感覺跟随着幾個人,時間仍然前進。
他跟着諸伏景光看見摯友倒在黑暗中,等不到那不曾見過遙遠的黎明。
他跟着伊達航看見班長的不幸與女友意料之外的慘案,最後跟着降谷零。
忍着内心的悲傷,松田陣平苦中作樂地想着警校年級第一就是最厲害的,他看着降谷零将一手拆彈飙車的本領展示的遊刃有餘,看着熟悉的面孔露出令他想笑的表情在酒會裡穿行,看着曾被他們幾個吐槽黑暗料理的人卻因為美食将咖啡店經營的火熱。
那個跟他一樣莽撞的人憑着敏銳的直覺在暗地裡拼命的堅持,活到了最後。
這就是黑貓說的既定的命運嗎?
仿佛莽撞的小孩永遠不會不懷疑,仿佛所有的案件都是三選一,仿佛裡世界的人都是擺設一樣,這些詭異的事實幾年前也不存在啊!
松田陣平看着身邊标準微笑招待客人的金毛混蛋,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連他們也猶如傀儡般身在其中。
他不相信諸伏景光會暴露,也不相信伊達航會在車禍中出事,更不相信降谷零七年時間找不到組織的秘密。
可是唯獨研二和他是真得沒有預料到炸彈的爆/炸,原來命運中夾雜着人心,是這個世界都沒有辦法左右的,那是還未成熟的世界觀。
更準确來說,其名為柯學。
世界觀随着認定的人其成長逐漸成熟,松田陣平聽到此話正背靠着桌子,他看着正在做三明治的降谷零——顯然,金毛混蛋被選定了。
而他和研二兩個人間接促進了金毛混蛋的成就,加速了世界觀,松田陣平則是最後一步。
與之對應的是,他和萩原研二是特殊的,是自由的。
可為什麼偏偏他是最後一步?松田陣平覺得這所謂的“命運”“世界觀”十分惡心,它們束縛了未來,也束縛了過往。
如果他在這裡,那萩原呢?松田陣平盯着桌子上悠閑舔毛的黑貓。
“在這個世界觀形成後,罪行接連發生,這中間死亡占據大部分的是因為什麼發生?”
松田陣平挑了挑眉:“炸彈。”
貓又詭異的笑了起來,“你是縱橫整個時間長河中留下印記最特殊的一個,性格能力是松田你的一部分,所以你會産生執念。我也曾捕捉過萩原研二的靈魂,卻隻能察覺一絲波動,就再也找不到了。”
貓又看着松田陣平純白的靈魂,或許萩原研二那一絲波動會在之後給他們帶來什麼驚喜也說不定。
原來如此,松田陣平說不遺憾那是假的,到頭來還是隻剩下自己一個人。
“我答應你,那麼你……”松田陣平回到漆黑的空間裡,看着眼前浮起來的黑貓,“想要什麼?”
“……”它的回答飄渺回蕩。
沒有人知道“逆轉”的代價是什麼,也不會有人知道松田陣平已經活過一世,他違背了自己堅定的唯物主義,答應了不是神不是仙的貓又,隻為了改變這所謂的“既定的命運”。
自此命運輪回,沙擺倒轉,人妖之契約,二世就此重來。
……
海岸線上碧波蕩漾,海風習習,靠岸的礁石不斷被浪擊穿,卻絲毫沒有移動,仿佛在守護着身後神奈川這片土地上神秘的存在。
咚噔咚——
投入箱子的硬币傳來金屬與實木碰撞獨特的聲音。仔細看去,木箱的下方刻着貓的圓臉,惟妙惟肖地趴着,看上去像是在仰頭尋找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