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可真是悠閑啊。”
秾麗嬌豔的金發美人兩指接過服務員端到身前的酒杯,不經意撩起胸前的長發,将鏡頭拉進對準中間的人。
她舉起香槟,擋在紅唇前,眼睛看似随意掃過實際暗中觀察着動靜,妩媚的聲音準确的傳到監視器連接的屏幕中。
停在路邊中的保時捷猶如等待狩獵的野獸般靜悄悄地觀察着獵物的動靜,耐心蟄伏着,等待着最好的時機。
車上的三人聽着監視器裡傳來的聲音,赤井秀一擡起眼眸,不動聲色地看了在副駕駛的琴酒一眼後又立刻移開了目光,那個危險的男人的下半張臉幾乎被寬大的立領遮擋住,隻有正在點着的星火從嘴邊露出個頭。
琴酒咬着濾嘴,冷冽的聲音透着不耐,“貝爾摩德,别多管閑事。”
男人冷冽的嗓音從耳麥裡傳來,貝爾摩德撇了一眼舉着盤子在人群中穿梭的金發黑皮青年,臉上虛僞恰到好處的甜蜜笑容引得夫人們捂嘴輕笑。
她内心可惜,這樣收集情報的好手被朗姆搶先了,不過,轉念一想,要氣憤的應該是琴酒才對,辛苦挑中的苗子現在也就剩下幾個,其中一個還被搶走了。
貝爾摩德對于這種熱鬧還是很期待的,食指饒有興緻地繞着垂到肩頭的發尾轉來兩圈,她低頭掃視腕上表盤的指針,八點,行動時間到了。
恰好這時耳麥裡傳來伏特加的聲音,“他們已經進去了。”
波本微不可查地皺眉,淡紫色的眼眸望了過去。
貝爾摩德與波本對視了一眼,她修長細嫩的手指輕輕握着高腳杯搖晃,波本走了過來,臉上仍是帥氣溫柔的笑容。
“三善小姐,有什麼能為您效勞的,請盡管吩咐。”
“三善小姐,發生了什麼事嗎?”身邊正在說笑的貴族高官們聽狀連忙詢問狀況,生怕虧待了這位遠道而來的美人。
貝爾摩德将酒杯放在身邊的圓桌,掩嘴輕笑,提起垂在腿邊的裙擺,展示着光滑柔軟布料上多出來的一抹紅痕 ,“真是抱歉,我需要整理一下衣服,這位小哥能帶着我回房間嗎?”
“當然可以,服務生,好好招待三善小姐。”
“我的榮幸。”
安室透并掌放在左肩,彎下勁瘦的腰身,淡金色的發絲被梳在腦後,一身普通的馬甲襯衣套裝将青年身姿襯得紳士俊美。
兩人乘着電梯走出衆人的視野,金發黑皮的青年立刻沉下了臉,“貝爾摩德,這是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兩個人一起行動很容易出現問題嗎 ?任務失敗你能負責嗎?”
“你怕什麼?”貝爾摩德欣賞着青年變臉的态度,絲毫不畏懼,“任務有變動,我剛得知另一個目标也出現在這裡,待會兒我去找三善右江,你去找長藤伸司,他們正在主人家安排的房間裡。”
波本眼神微凜,“三善右江?她不是不在霓虹嗎?原來你是故意易容成這樣子的。”
他冷冷地盯着貝爾摩德臉上這張名為三善真羽的年輕女子的面容,姣好的少女臉上呈現着與之不匹配的冷豔。
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離貝爾摩德這樣的近,兩人合作執行任務經常有自己的部分。然而,越是仔細地觀察,越是心驚。
這世界上竟然還有這種出神入化的易容技術,能将一個人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隻要将獲得的情報完美演繹起來,就算本人失蹤了,身邊的人也不知道,就連公安内部都沒有這樣的技術,更遑論刑警從未見過甚至不知道這樣的場面。
貝爾摩德輕笑,她撩起金色長發,“這是專屬于我的任務哦,波本,你還沒有權利知道。”
淡紫色的眼眸微黯,那張被小姐夫人稱贊的俊美臉龐一下子陰沉下來,露出專屬于情報販子的真實面目,“哦?那還真是令人失望。祝您一切順利。不過我還是希望十分鐘後在這裡集合。”
“當然。”
安室透看着她胸前閃亮的紅寶石胸針,光潤的紅寶石上倒映着他領結上的一抹藍色,這次任務琴酒幾人正在監視着他們,他轉身走向長藤伸司的房間,掃過牆角的攝像頭,這意味着他不能和公安聯系暴露任何動作。
琴酒是個敏銳的高智商殺手,這幾年的接觸下來降谷零認為他的能力甚至比公安預想的還要高,不,那雙淡紫色的眼睛逐漸變得灰白,他開始深入思考,想到某種可能,霎時降谷零心如沉淵,組織的高層成員或許一直都在觀察着他們。
這次的任務詭異隐秘,就連做任務的幾人都隻有部分情報,他隻知道長藤伸司這個任務目标,不知道組織想要什麼,甚至猜不知道這背後的行動動機,任務甚至在不斷改變着。
降谷零知道長藤伸司這個人,長藤醫藥集團的長子,長藤醫藥集團掌管着霓虹百分之三十的醫院,還是長藤允子……同父異母的哥哥。
波本推着房務工作車敲響目标的門,他帶着白色口罩敬業的等待着客人,腰後的西裝馬甲下卻别着一把帶着消音管的手槍。
“誰呀?”開門的長藤伸司顯然是剛到達這裡來參加晚宴,身上還是沒脫下的淺色棉服,整個人的氣質宛如從官場走出來般溫和沉穩,是個長藤集團負責人的模樣。
“先生,我是來更換床上用品的。”
長藤伸司雖然疑惑,但還是以為是主人家有什麼規定,他轉身讓安室透走了進來。
長藤伸司邊走邊脫下身上的外套,身後的車滾輪轉動着,一個硬物突然頂住了後腦勺,緊接着與剛才不同的森然低沉的聲音響起,“别動。”
“先打斷腿。”沒等長藤伸司反應過來,冷然凜冽的聲音從耳麥裡傳來。
“砰砰——”兩發子彈射出,波本沒有絲毫猶豫,如同組織的一把刀,忠誠的執行着那位的任務。
長藤伸司的雙腿被子彈打穿,男人疼得瞬間想要喊出聲來,結果槍口直接堵進他的嘴裡,這擁有惡魔般金發的男人冷冷地盯着他,長藤伸司不自覺地開始發抖,他立刻明白死神已經找上門了。
“長藤伸司,還記得我們合作的要求嗎?”
槍口移動着,冷汗從額前滑下,長藤伸司咬牙艱難說道:“我們長藤集團不一直都在為組織這樣做嗎?”
降谷零微微咪眼,“組織發現你好像拿了不該拿的東西?”
長藤伸司緊閉雙眼,像是早就料想到這一天,脖頸間喉嚨微動,“我隻得到一粒,東西在衣服兜裡。”
琴酒:“去拿。”
波本從外套裡掏出來,一個小小的密封袋,裡面隻有一粒半個小拇指大的白色圓藥片,他将東西放在藍寶石前,注意到藥片上有一個字母,是“Y”。
琴酒:“确認目标,去找貝爾摩德。”
波本明白這才是真的任務目标,他從工作車裡掏出鴨舌帽,轉頭看向地上匍匐的人,“他怎麼處理?”
“不用管,他以後還有用。”伏特加帶着得意的笑聲傳來,“這些人可沒有那個勇氣。”
高位的人即使面臨着生命危險,也會為了所謂的利益站在鋼絲上行走,這是裡世界常見的情況,畢竟人心抵不住貪欲。
安室透早就明白這些道理,他壓了壓帽檐,被壓下的金色頭發順勢擋住了眼眸,轉身拖着工作車離開了。
隻是波本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後,一個人立刻敲響長藤伸司的房門,着急的喊着,“長藤先生,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