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突然動手是萩原研二沒有預料到的。
從他看到炸彈線路的那一刻,就不由松了一口氣。
炸彈雖然是遠程遙控,但結構十分簡單,是炸彈犯隻用了信号接受器和開關将線路連在了一起來實現遠程操控的方式,以至于萩原研二不知道從哪方面的心理感覺到的熟悉感,自動忽略了神奈和延和降谷零同時出現的這件事情的疑點。
後來萩原研二反思,也許從一開始在咖啡廳的見面就被設計,因為太過于巧合了,神奈和延或許是故意讓他聽到川崎這個地點,這個人從頭到尾都在将他引導進“下意識”的思想誤區。
先不看神奈和延想要從萩原研二身上找到什麼,光是一個黑衣組織成員就知道了公安零組成員的身份,這就代表着神奈和延,不,或者說是黑衣組織掌握着警察廳的情報信息,公安内部有他們的卧底。
可零組的成員都是經過重重篩查,不可能會在他們之間,那麼如果組織了解他的事情,這個卧底很有可能和他有過接觸。
實際想直接跟蹤班長,沒想到傳情報就碰見了的松田陣平如果要是知道知道他的想法:?????萩你是怎麼做到過程全錯,結果全對的?
……
萩原研二小心地用鉗子剪斷紅線的瞬間,小塊的液晶屏上不斷閃爍的數字瞬間停止了跳動。
看到紅色數字不再閃爍後,他拿着工具的手背拭過額頭的汗珠,心裡松了一口氣,身後人的呼吸也重了一息。
萩原研二感覺到時,抿起的唇揚起一個弧度,但也沒在意,隻是以為降谷零也放心下來。
可是他沒看見身後金發青年眼中的掙紮,紫灰色的瞳孔中蔓延着晦澀的濃霧,青年聽見了琴酒與這個組織成員的對話。
他該怎麼保住萩原研二的命?
腦海不斷閃過各種方案的畫面,甚至摻雜着一些昏暗的場景,靠着牆上一動不動的那個人身後的血迹像是針一樣一直紮在心底。
不,不行。
那種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制定好辦法的降谷零不再收斂周身危險的氣息,他将降谷零的想法和性格團起來,一點點地掩在波本的皮骨下,成為安室透。
萩原研二霎時間感覺到他的變化,頭轉過隻與金發男人對視了一眼,一個力道就快速地劈在脖頸上。
稍重的力道從椎骨上傳來,疼痛隻是一瞬,萩原研二感受到位置不對,可兩人之間的默契早就在警校就培養出來,更直接地說,他們了解彼此。
萩原研二在動作的瞬間阖上雙眼,身體猶如沒有控制一般倒在地上,手上的工具順手脫落到腳邊。
松田陣平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優雅拽了拽白色手套後開始搜身的降谷零,心裡吐槽道,公安的培訓有表演的課程嗎?怎麼一個兩個這麼會演?
于是就出現之後琴酒看到的那一幕。
白瓷的地闆在冬天格外的涼,可萩原研二一側臉貼了上去,身體還保持着倒之後的姿勢,一動不動地聽着零和神奈和延的對話。
“别做多餘的事。”
萩原研二聽到了神奈和延對着零說了這句話。
上方傳來的神奈和延的聲音不像降谷零一樣沉穩内斂,透着犀利的明快又直白的語氣,不像零一樣說話繞十八個彎,細聽之下與另一個人十分相似,尤其是在生氣和嚴肅的時候。
他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一副畫面,是前幾天還在回憶的其中一件。
——“萩。”
萩原研二聽到那個人一如既往的這樣叫着他的名字,用着那張帥氣的酷臉做着嫌棄的表情,一言難盡地舉着手中的青檸黃瓜味的汽水瓶生氣地站在他面前。
“這個怎麼這麼難喝,不要再從聯誼會帶回來奇怪的飲料了。”
少年說着又想起什麼好玩的事情,挑起一邊眉毛,露出惡作劇的笑容,戲谑說:“也許降谷那家夥會喜歡,我要把另一罐送給他,說不準還會感謝我。”
喂喂,降谷肯定會以為小陣平你在挑釁他,到時候你們倆個拳頭對拳頭,他還得拉着景光一起去拉架。
萩原研二下意識地想要拿過幼馴染手裡的汽水,卻發現控制不住自己,而畫面仍在進行着。
隻見,這裡的萩原研二擡手捂住自己險些洩露笑意的嘴角,可肩膀不停的抖動還是暴露了他的情緒。
萩原研二仿佛從另一視角看到了自己的模樣,脖頸處露出的白皙皮膚上,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他說出的話還帶着未盡的笑意,“别,别,小陣平,我錯了,我可不想被群毆啊。”
“啊?!!”松田陣平提高聲音,“萩原研二,你什麼意思?難道我還會惹事不成?”
不知道為什麼一涉及降谷零,自己的幼馴染就變得格外孩子氣一些,萩原研二傷心地捂着胸口,“果然,小陣平和零關系好的我都有些嫉妒了。”
“哈???萩你在說什麼鬼話?”
“别擔心,我已經幫你送給零了。”
“什麼?!”
松田陣平猛然意識到什麼,他臉色扭曲,不可置信地問道:“萩你沒做多餘的事吧?那家夥會殺了我的吧。”
身後的宿舍門“砰”得被打開,一隻膚色較深的手正擰着門把手,手骨上的青筋微微鼓起,兩人視線逐漸上移,果然是一張熟悉的黑臉正臉色難看地盯着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潛意識地知道金毛混蛋找自己的原因,但是還是不服氣地瞪了回去,萩原研二心虛地移開目光。
嗯……對不住你了,小陣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