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老闆跟何徐行打招呼,老闆年紀不大,穿着一身白色系衣服,聲音低沉溫柔,與前台的暗黑風中極其突兀,看了鹿旗風兩秒,問他,“第一次見你帶朋友過來。”
他們走到一個靠窗的位置,何徐行說:“小朋友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學習。”
“我十七了。”鹿旗風反駁,“不是小朋友。”
十八歲是分水嶺,每一個高中生,尤其是成年前後的高中生,都認為自己不是小孩子,鹿旗風也不例外,她的生日是3月29号,距離成年還有不到半年。
“你好,大朋友。”老闆随手握着一根魔法棒指着牆壁的懸挂木牌,“自我介紹一下,看到那行字了嗎,你可以叫我霍格爾德公爵。”
“……”
鹿旗風有點無語,怎麼會有人這麼中二。
怪不得總有人說男人至死是少年。
之後去書店的次數多了,和老闆慢慢熟悉,她發現老闆在某些方面和何徐行很像。
兩個人都在笑着面對生活,好像沒有任何煩惱。
老闆的臉上總是帶着微笑,而何徐行是天生嘴角上揚。
所以鹿旗風此時有點不太懂,老闆怎麼會是樂觀的悲觀主義者?
——
次日,宣傳片正式拍攝,第一幕拍攝地點在畫月鎮鎮口,鹿旗風早早來到約好的地方。
此時到達片場的隻有張海導演和一個搭建設備的助手。
導演表情嚴肅,眼神銳利,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難怪楊雙晨會說他脾氣暴躁。
鹿旗風和他打過招呼,然後坐到古柏旁邊的長椅上,埋頭看昨天開會楊雙晨給她的腳本。
陸陸續續到了兩個人,是楊雙晨找來的小鎮的演員。
半晌。
導演忽然坐到她旁邊:“你叫鹿旗風是吧。”
鹿旗風放下手裡的東西:“導演好。”
“聽人說你還沒畢業,拍過類似的片子嗎?”導演問。
她如實回答:“宣傳片沒拍過,不過大學時候拍過微電影。”
網新專業的學生的小組作業很多,除了拍攝作業還有創作、設計等作業。
鹿旗風大二那年參加了大學生微電影大賽,主題是救助流浪動物,獲得省級一等獎。
張海提出想要看看微電影,鹿旗風從手機裡找到原視頻遞給他。
這部微電影鹿旗風她們用心準備了很長時間,以一隻流浪貓和一隻流浪狗為主角,講述它們相遇到分離所經曆的“生活”,後期配音全英文講述,張京京為此專門找英語系的朋友惡補口語。
影片時長不到八分鐘,張海看完後沉默良久,而後問:“自己完成的?”
“不是。”鹿旗風說,“和同學一起。”
昨天開會的人陸續到了,她聽到鳴笛聲音,轉頭看去,何徐行的車停在不遠處,跟着他一起下來的還有項卿。
他們很熟麼?
也對,都是楊雙晨的朋友,應該是熟悉的。
“拍得很棒。”這時張海說,“其實你的長相很有優勢,有沒有想過自己出演?”
嗯?
見鹿旗風呆愣,張海繼續說:“是這樣,我最近才籌備一部劇,女主很适合你。”
網新專業學生去做演員?
其實也不是沒有,關系不和的室友周安聽說就在當網劇演員,聽說是憑借長相和影視制片發生了關系。
哪怕沒有任何演技。
鹿旗風自己從來沒往這方面想,網新專業學得又多又雜,很多同學在做運營或剪輯後期等,關于畢業後做什麼她沒認真想過,鹿玲的意思是讓她進自家公司。
“對不起導演,我不會表演。”鹿旗風委婉拒絕。
時間差不多到了,楊雙晨正在組織大家開始,導演沒說話走了過去。
何徐行下車後直接走了過來,“在聊什麼?”
“導演問我想不想出演網劇。”鹿旗風說。
何徐行微微皺起眉問:“你答應了?”
“沒有。”
何徐行“嗯”了聲,眉頭依然皺着,即将走到攝像機前時,他說:“奇怪,他作為導演認識的演員肯定不少,為什麼會找你?”
這也是鹿旗風感到奇怪的點,如果全憑長相符合,那實在有些說不通。
何徐行突然換了話題:“這些天别離我太遠。”
“怎麼?”
“怕你迷路啊,小路癡。”
鹿旗風這次無話可說,因為她真的路癡,從來分不清東南西北,出行全靠導航軟件。
按照拟定的分鏡鏡頭腳本,第一鏡拍攝鎮口古柏,遠景景别,使用平拍的拍攝手法。
聽臨時演員說,這棵古柏活了一千年,枝幹粗壯,枝葉繁茂,合抱需要五六個人。
鏡頭拍攝完成,準備下一鏡時,楊雙晨這時突然湊到她身邊小聲說,“奇奇,你聽說過古柏的傳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