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目霖:還不回家?幹嘛呢?]
[鹿旗風:一會兒。有事。]
[韓目霖:(圖片)]
[韓目霖:你的事是在街上溜達?]
不用點開大圖就能看到,韓目霖發送的圖片是她的背影。
鹿旗風停住步子,轉頭看去,韓目霖就站在身後五米處的路燈下。
十幾分鐘後,兩人面對面坐在雙鳴燒烤店裡。
何望時拿着菜單站在兩人中間,一雙大眼睛看看鹿旗風又看看韓目霖。
“旗風姐,這小白臉是誰,你不喜歡我哥了嗎?”何望時彎下腰貼近鹿旗風耳邊,用審判的語氣問。
上次在醫院他就跟在旗風姐身邊,自從她哥去國外後,這人就陰魂不散的跟着旗風姐。
為了她哥的幸福,也為了以後有人給她開家長會,她必須想辦法讓這人死心!
鹿旗風聽到這句話差一點把剛喝得水噴出來。
她擡眼看看韓目霖,他穿着價格不菲的西裝,看上去與這裡格格不入,确實像小白臉。
韓目霖的目光從菜單移動到她們兩個臉上,似乎看出了鹿旗風在想什麼,他一臉壞笑,看着何望時:“這位長得漂亮,聲音也好聽的小妹妹,我聽到了。”
沒有人會不喜歡被人誇漂亮,何望時也是,正是愛美的年紀,無法拒絕被誇獎,何望時瞬間啞口無言。
韓目霖趁機現在快速點餐,把何望時打發走後問鹿旗風:“說說吧,怎麼不開心?”
以前在椿江上學時,鹿旗風隻要遇到不開心的事就會告訴韓目霖,明明韓目霖比她大,卻總像個弟弟一樣耐心聽她講,然後幫她一起罵那些讓她不開心的人。
但她轉學後,他們的聯系漸漸變少了,曾經總有人說異地戀沒有好結果,因為見不到面總是患得患失,沒有安全感。他們不是戀人,僅僅是好朋友在分開一段時間後都會變得生疏起來,更何況那些異地戀的情侶。
冬天吃燒烤的人和前些日子比明顯少了許多,因此上餐的時間也變得快了,服務員上餐時,韓目霖在認真洗着碗。
鹿旗風對他不想拐彎抹角,所以直白地問:“你是不是知道……他的病?”
話音落下,她注意到韓目霖手中的動作頓了幾秒,就這一個動作,無需再多言,她就已經明白自己猜對了。
不止韓目霖,鹿旗風猜測,項卿、楊雙晨、華鲲,包括……楚钿,大概率也知道。
韓目霖看着她的眼睛,問:“還記得高二時候鐘達跟蹤你的事情嗎?”
當然記得,第二天被打得鼻青臉腫跟她道歉。
“不是你揍的?”明明是疑問句,說出口時鹿旗風的語氣更像肯定句。
“你都猜到了,”韓目霖說,“在那前幾天,何徐行去過我爸的公司,我記得他是研發了一個軟件,一個人來找我爸談合作。”
那時候的何徐行還不滿十九歲,剛上大三,輕狂又自信,獨自一人來到椿江市談合作。韓總看他年紀小又這麼狂傲,覺得他有點意思,看了他的産品後瞬間對他改觀。
當天,韓總帶何徐行到自己家吃飯,那是韓目霖第一次見到何徐行。
韓目霖也是理科生,當時忙着物理競賽,有道題實在解不出來,那時候的他也是嫉妒心強又好面子,心想何徐行肯定不行。
誰知何徐行隻掃了一眼,拿起旁邊的草稿紙幾分鐘寫出了解題思路。
何徐行飯後就離開了,韓目霖本以為那是他們僅有的一次見面。
次日放學,韓目霖直覺鐘達狀态不對,果不其然,他帶着鹿旗風從另一條路回家,在鹿旗風家裡寫完作業,直到鹿玲回家,他才放下心離開。
“在你家不遠處的一條巷子裡,我聽見了打鬥聲,準備走上前看看情況,正好看見行哥從巷子裡拐出來。”
“他說,他正好路過,被鐘達碰瓷堵住去路。”
也是那晚,他了解到何徐行從小有心髒病。
鹿旗風微微皺起眉,事情竟然是這樣麼?
“後來在京大,你跟我說你有一個喜歡的人,叫何徐行。”韓目霖輕輕笑了聲,“在榆溪生活,叫這個名字隻能是他,這個世界真的很小。”
這個世界确實很小。
韓目霖見她眉頭放松,不動聲色吐出一口氣。
“鹿旗風,瞞着你是我不對,你怎麼怪我都行。”
他知道他們不可能是戀人,但是他們永遠是最親密的朋友。他喜歡鹿旗風,所以希望她永遠開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垂頭喪氣,這樣的她比以前一個人的時候更令人心疼。
“我希望你能把不開心都說出來,隻要有難過的時候,說出來心情就會好很多,古代那麼多詩人都是抑郁而疾,難過憋在心裡除了給自己添堵,沒有其他作用,就像我今晚沒有吃到想吃的烤鱿魚,我就很難過,恨不得大聲喊:我要吃烤鱿魚!!”
鹿旗風目不轉睛地看着他,韓目霖被她盯着察覺到一陣寒意,以為自己又說錯了什麼話,在心裡搜刮想要找補,結果聽到鹿旗風喊了一聲“何望時”。
“怎麼啦,旗風姐!”何望時小跑着過來,“小何24小時為您服務。”
“來兩串……哦不,五串烤鱿魚。”鹿旗風往韓目霖的方向揚了下頭,“全給他。”
“好。”何望時奇怪地看了眼韓目霖,一邊離開一邊小聲說,“小白臉這麼能吃嗎?”
韓目霖:“……”
鹿旗風看着他的樣子,笑得前仰後合。
“鹿旗風!”
“幹嘛!”
韓目霖笑着搖頭,說:“開心了吧。”
“有什麼不開心的一定要說出來,霖哥永遠罩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