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旗風覺得自己醉了。
初吻後遺症堪比醉酒後,整個人暈乎乎的,又暈頭轉向,本就分不清方向的她現在更不知東南西北。
隻能乖乖被何徐行牽着手往酒吧方向走去。
她依然沒有緩過神,鹿旗風這時有些慶幸和感謝鹿澗西,在咖啡館裡鹿澗西突然打來電話導緻接吻被迫打斷,否則她不敢保證自己在公共場合會做出點什麼事,腎上腺素和多巴胺的促使下,人的神經往往被興奮占據大頭,行動不受大腦控制。
此刻被冷風吹過,鹿旗風的思緒變得清明一些。
不遠處的酒吧中的音樂表演愈加狂熱,樂器演奏聲響徹雲霄,五彩斑斓的燈光映射到很遠之外,落在兩人身上,何徐行為了演戲演得真一點,身上穿着米色商務西裝,就像剛結束完一場商業合作談判。
而他下飛機後發現自己的病情暴露,沒來得及換衣服直接到達酒吧。
此時閃爍的燈光打在他身上,成熟穩健中帶着一絲散漫,襯得人更加氣質卓然。硬朗的輪廓在光下柔和起來,嘴角微微勾起。
嘴唇……唇周紅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做了什麼……
鹿旗風不自在地“咳”了一聲,從大衣口袋裡掏出紙巾,步子加快兩步,轉身正對向何徐行伸出手想要幫他擦掉口紅印。
何徐行下意識後仰了下頭,眼神中帶着疑惑不解,鹿旗風解釋:“口紅……蹭到你的臉上了。”
他輕輕笑了聲,配合她彎低了一些,“那好,你擦吧。”
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被拉進,鹿旗風看着何徐行俊朗的眉眼,看到他眼裡閃爍的光和自己。
這個角度像極了接吻的時的動作,鹿旗風感覺到何徐行的呼吸輕輕撲到她嘴角,她晃了下神,然後紅着耳尖快速給他擦幹淨。
誰知準備離開時何徐行突然攬住她的腰,鹿旗風沒站穩往前靠了下,這個姿勢就像被他抱在懷裡。
呼吸越來越近,鹿旗風雙手順勢圈住他的脖頸,鼻尖輕輕觸碰又分離,兩人的嘴唇越來越近。
“姐?”
突然有道聲音來自鹿旗風身後,兩人猛然松開,鹿旗風轉過身和他拉開距離,語言一時有些混亂,“你怎麼出來了……表演完了?”
話一出口,鹿旗風吸了口氣,在心裡扇了自己一巴掌。
……這什麼破問題!
鹿澗西出來接個電話,一轉頭就看見路燈下有兩個人在接吻。
起初還在心裡罵罵咧咧,現在的情侶真是不注意場合,定睛一看,女孩的衣服過于眼熟。
……他瞬間感覺自己被偷了家。
鹿澗西把手機揣進上衣口袋,抱着雙臂氣勢洶洶走向兩人:
“幹嘛呢你倆!”
表演結束後他姐就已經不見蹤迹,鹿澗西本就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又看見這一幕。
他姐在他心裡的地位是天上星,是偶像,是可觀不可亵玩的純潔聖花。
“你們真在一起了!姐,你怎麼能答應他!你忘了當年他是怎麼對你……”
鹿旗風捂住他的嘴帶他回到酒吧,就近坐在衆人後面一排,音樂浪潮蓋過鹿澗西的說話聲,鹿旗風轉頭發現何徐行沒有跟上來,不知道又去了哪裡。
前排幾人的位置全部被打亂,原本她的位置上坐着項卿,楊天冬坐在項卿的位置上和韓目霖展示他的小可愛守宮。
動靜太大,前面幾人紛紛轉過頭,楊天冬立馬托着守宮伸到她面前:“鹿旗風,很久沒見了吧,快和它打個招呼。”
“……”
鹿旗風被吓到縮着身子往鹿澗西那裡靠近了些。
這時何徐行走了進來攬住她的肩膀,光明正大宣誓主權,鹿澗西翻了個白眼氣哄哄的坐到了前排。
“終于在一起了?”項卿和何徐行碰了下拳頭,“恭喜啊。”
鹿旗風問:“你去幹嘛了?”
“給。”何徐行把手中的禮品袋放到她手上,鹿旗風借着閃爍燈光打開,裡面是一支口紅。
“我不太懂這些,”何徐行說,“櫃員說這個顔色适合皮膚白的人。”
他不懂,但是願意學,隻要是她喜歡的,他都願意陪她去做。
樂隊表演一直持續到半夜,楚钿和華鲲明天還要複習和工作,早早離開。
“月亮石”樂隊最終獲得第二名,有楊天冬在,樂隊多了不少顔粉,他們被現場粉絲簇擁,排隊簽名和合照,鹿旗風借着混亂的現場和何徐行先回了家。
——
平常情況下這個時間鹿玲早早的睡下了,但今天鹿旗風發現她家的燈還亮着。
“等我一下。”鹿旗風留下這句話迅速下車跑回家,拿上卧室書桌上放着的相冊,又迅速跑下樓。
這本相冊準備完成曆時三年多,原本準備當成生日禮物送給他,但現在距離何徐行的生日還有十個月,她不想再等了。
何徐行的車被他熄了火,路燈微弱的燈光映進車中,鹿旗風打開手機手電筒照亮。
翻開相冊,每一張照片下面都标注着拍攝日期。
第一張照片,他在校慶舞台上的表演,何徐行垂着眸,深邃如淵。
照片中的他抱着吉他,和被他挂在書房中的畫相差無幾,底下日期寫着“2018年8月20日”。
指尖像被相冊紙灼燒,他動作放緩,小心的一頁又一頁翻看。
每一張的照片都是他,低頭看書時的樣子、雪中走路的背影、音樂教室彈吉他的時候、高考結束的校門前、病房盤腿工作時的樣子……
他們相處的每一個瞬間的自己都在上面,隻是……沒有一張照片是正臉。
過往時光就像随着相冊裡的照片逐漸上演,明明是靜态照片,他好像看了一場用蒙太奇手法拍攝的電影,電影的主角是他自己。
鹿旗風輕聲說:“最初想送你給當作生日禮物,但得到你要出國的消息,後來想要在你出國前送出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