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琳琅也沒想這麼多,先是難掩激動,随即正色,“那我就當喬姐姐答應了,不許反悔。”
“自然。”喬雪頌溫柔淺笑,故意調侃,“來我這可是要當免費勞動力的噢?”
江琳琅一臉茫然,“免費勞動力?”
眼見開始還正經膽小的小姑娘在自己面前露出這原本乖巧的模樣,喬雪頌被逗得哈哈大笑,“沒什麼,總歸不會虧了你的。”
“好,我相信喬姐姐。”
這一路行程本該悠遊自在,可平靜祥和的氣氛終于在一天被一條消息打破。
“大小姐,大小姐。”來人一匹快馬,頭頂遍布細汗,胯下馬兒也是累得氣喘籲籲,四條馬腿止不住發抖。
“怎麼回事?”喬雪頌問,“莫不是家裡又出了什麼事情?”
“是老爺,老爺被關押下獄了!”
喬雪頌腦子一懵,又來?
“這次是因為什麼?”她問。
那人語無倫次,好半天才厘清前因後果,“說是老爺是踏雲橋案主犯,擅自修改行冊,私吞商戶家産,由李縣令親自審問,證據确鑿,已經準備行刑了。”
“簡直荒謬!”喬雪頌怒喝,這罪名每一條她都認識,可合在一起,尤其是放在她爹頭上,那簡直就是荒謬得不知幾何。
“這分明是誣陷。”江琳琅憤憤道:“這絕對不是喬家主做出的事情。”
喬雪頌隻覺胸膛中一團怒火熊熊燃燒,幾乎都快控制不住表情,手指攥緊泛起清白,咬牙切齒,“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她喬家犯了什麼錯,三番五次有人想要害她?
“大小姐,你快回去吧,府中已經亂成一團了。”那人哀切道。
“你先行一步趕回,告訴姨娘,一定要穩住府中局勢,我不日便到。”喬雪頌深吸口氣,語氣冰冷,對着車夫下令,“即刻出發!”
“是。”
此後硬是将三日路程縮減到了一日,喬雪頌與送信人隻差個前後腳,剛進雲水縣城,便聽聞市井之間都在讨論此事。
鄉裡鄰裡字裡行間都是對喬善水是踏雲橋主謀的不信任,行測造假是否為真的懷疑。
自己的父親,喬雪頌自然清楚,喬善水不似她隻重利益,行事更多時候是将鄰裡百姓百姓的利益放在首位,不僅是鄉紳,還是一位頗受百姓推崇的善人。
說來當年踏雲橋修建,喬雪頌本不打算讓喬家參與,還是喬善水瞞着女兒,一直到後面不得不親自去踏雲橋監工,這才讓喬雪頌知曉。
喬雪頌精通算計主攻生意,喬善水便是那與百姓互通有無的渠道,整個縣城,除卻對喬雪頌精明的稱贊,更多的則是對喬善水善舉的推崇。
畢竟對于百姓來說,他們更在乎的是有沒有人真真切切站在他們的立場上考慮。
喬雪頌對于喬善水讓出自己利益的行為一貫是不推崇也不幹涉,但眼下父親落難,聽到鄉裡們這麼說,卻還是心生暖意。
自古真情動人心。
得知府内衆人安好,喬雪頌直接令馬車一路行駛到縣衙門口,一看門口守衛,竟還是熟人。
這不是縣城城郊李家的二哥嗎?
雲水縣雖名為縣城,卻也隻是因為朝廷賜名時,先定了隔壁營縣為營州,按照行政劃分隻好得了個縣城名,實際上面積隻比錦州小了四分之一,本身很是龐大。
可畢竟是在古代,城池再大,也不會有太多人。
因此,雲水縣老人們大多都互相認識,更别提喬善水與鄰裡鄉親關系好,不少人都是看着喬雪頌長大的。
城郊李家有一對兄弟,兩人都在縣衙任職,今日剛好碰見,這不就巧了麼。
“李二哥,李縣令在不在縣衙裡?”喬雪頌沒有敲門,而是上前詢問道。
男人點點頭,微微放松,問喬雪頌,“你們喬家是有什麼把柄麼?行測這麼重要的東西喬家主怎麼會亂來。”
喬雪頌咬咬嘴唇,“這事兒隻能問過李縣令才知道。”
“他到底給我爹判了什麼罪?”
李二哥面色難看,“我聽衙裡的兄弟說,可能會被斬首。”
“荒唐。”喬雪頌怒斥,“哪有這麼草率就判斬首的。”
李二哥搖搖頭,“喬大小姐,你還是找到證據吧,隻要能找到證據,一切都好說話了。”
“為今之計,也隻能這樣了。”喬雪頌向李二哥道别,被帶進縣衙。
李觀山穿着一身整潔的官府,身姿挺拔,正對着魚池喂魚,不多時,便聽見背後傳來腳步聲。
喬雪頌擡頭,斂去眼中神色,“民女喬雪頌見過李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