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想說什麼，李平上來在他耳邊一頓低語，便見鐘宴齊臉色變得極為凝重，反問李平，“當真？”

李平點點頭，“屬下都盯着呢，千真萬确。”

鐘宴齊臉色更加難看了，左修遠瞄了他一眼，還不忘陰陽怪氣嘲諷兩句。

“雪頌呢？”鐘宴齊懶得理他，大步往外走，剛好與來找他的喬雪頌碰上。

兩人面面相觑。

“怎麼了？”喬雪頌先問。

“我手底下的人發現了張肆。”鐘宴齊步伐極快，喬雪頌一時半會兒也沒注意到他的方向。

沒等喬雪頌詢問，他便自己接話下去，眼神複雜：“張肆妻子打算去報官，中途被我們的人攔截下來，她才說那日門外的人不是他丈夫，今日查出來，屍體就在床底下放着,他們去辨認過，就是張肆。”

喬雪頌大腦一片空白，“張肆死了？那我們抓的張肆是誰？”

“不知道”鐘宴齊冷聲道：“我們審過，這人對張肆生平了如指掌，外貌和張肆很像，但不是一模一樣。”

“此事他們倒是辦得隐秘，專門找了個人來假扮張肆。”鐘宴齊揉揉眉心，話未說盡，但喬雪頌懂他意思。

“其他都不重要，那我們抓的人是誰？”喬雪浪頌皺了皺眉，“殺人滅口……感情張肆早死了，那為什麼還要找個人來替呢？”

“不知道。”鐘宴齊走得極快，當喬雪頌看清不遠處自己剛離開沒多久的宮殿時，急忙攔住鐘宴齊。

“咱們去找太後。”喬雪頌沉聲道。

“皇後娘娘助我們良多，不該先禀明皇後？”鐘宴齊疑惑。

“這事兒和皇後也有關系。”喬雪頌深吸一口氣，在鐘宴齊驚異的眼神中道出自己的發現。

鐘宴齊：……

接連一二巨大的信息量灌滿了他的腦子，“等等等等？”

喬雪頌捏了捏眼角，任由他想，自己腦中也亂成一團漿糊。

“還能救嗎？”

兩人在梯坎出坐下，一人托腮一人垂頭，夜空中明月圓滿，投下的月光如輕紗将兩人籠罩溫柔撫摸安慰。

“宮中門禁，秋蟹宴結束之前不出不進，假張肆和曾垣已經被我送進天牢。”鐘宴齊淡淡道。

所以，大局已定。

兩個漏洞一同發現，很難不讓人聯系在一起。

“張肆是誰滅口的？貴妃？”喬雪頌托腮疑問。

“那假張肆又是誰派的？”

“我其實在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有一個疑惑。”喬雪頌慢慢說道：“張肆死了，這線索便就斷了，那為什麼還要派一個人來假冒張肆？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而且，張肆妻子這層隐患為什麼不除掉，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不應該斬草除根？”

男人眼神變化莫測，聽喬雪頌輕聲分析，一通說完，兩個人都被問住了。

“還有皇後。”鐘宴齊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這太離譜了。”

他下意思猜測，“皇後到底是不是認真想要幫我們？”

喬雪頌眼神一凝，“你是說……皇後娘娘幫助我們，隻是為了掌控我們的動向，方便她安排下一步的行動？”

！

“那就是說，和江南王勾結的人是皇後？”鐘宴齊脫口而出。

“這……”

所有線索證據證詞這下被徹底打亂，喬雪頌為難地抿緊嘴唇，“從江南王府發生的事情來看，應當就是貴妃沒錯，薛绮雲自始至終都指向的是貴妃。”

“還有那宮女……”

“張肆都能是假的，那宮女未嘗沒有問題。”

“還有那個黃金珍珠籠。”鐘宴齊突然想到一事，“那個數目多得不正常，甚至比後宮各宮加起來還要多。”

“我們被耍了。”鐘宴齊冷聲道。

喬雪頌忍不住笑了兩聲，吸了口氣，又吐出來，她站起來，“宮宴快結束了，我們先去壽康宮吧。”

不管那背後之後要做什麼，今晚總會有個結果。那便等着就好，與江南王勾結之人，今夜一定會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