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一層墊子就夠了……”一旁圍觀的男人默默出聲,黎玥祈擺擺手,哪能讓金主受委屈,雖然她家的環境就讓人感到有些窒息了,但她總得表現出一種态度:“沒事,今晚小菜包給我當枕頭。”
床終于鋪好了,男人坐在簡陋的床邊,表情看上去滄桑的想要抽一根煙,但他沒有吸煙的習慣,隻好默默歎氣,看着眼前正在擺弄娃娃的未來合作夥伴。
“互相認識一下吧,我叫謝環玧,謝謝的謝,環繞的環,王允玧,你呢?”自稱謝環玧的男人一雙長腿無處安放,怕伸直了直接伸到對方床底下去了,明明是落難了,但從他臉上看不到任何窘迫的表情,他平靜的就好像剛剛被詭異追的滿街跑的另有其人一樣。
“啊?我,”黎玥祈指了指自己,“我叫黎玥祈,黎就是那個黎,玥也就是那個玥,祈是祈求的祈。”
接着她又指了指一旁的黑發娃娃:“他是小菜包,大名黎白枝,本來想叫白菜的,但是他比較抗拒,所以隻能當小名了。”
“他是……”謝環玧看着黑發娃娃欲言又止,雖然是笑着的表情,但他總覺得這個娃娃看他的眼神沒有多和善,兇巴巴的,感覺他再靠近黎玥祈一點兒,娃娃能撲上來咬他。
提到這個問題,黎玥祈“啪”地一張符紙貼在小菜包腦門上,封閉了他的五感:“好了大人說話小孩不準偷聽。”
看着小菜包失去了靈性一般僵住,支撐不住自己啪叽一下倒在床上,黎玥祈才放心地開始講述他的來曆:“我以前年輕不懂事,被騙婚有了孩子,後來離婚了,孩子也沒生下來,怕他怨氣不散,隻能做成娃娃來慢慢淨化。”
她的表情輕松,講述起沉重的往事,半假半真:“當時年紀比較小,家裡人知道了這件事,趁其不備把他打了個半死送去坐牢了。”
謝環玧注意到她的手指在摳黑發娃娃的衣角,判斷出在她心裡其實這件事非常沉重,不是很願意提起,但是畢竟未來要合作,他也得了解一點基礎情況:“冒昧問一句,您現在……多大?”
“我二十歲了。”黎玥祈乖乖回答,“哦對了我沒什麼文化,隻接受了九年義務教育,我們那邊不怎麼讓女孩子讀書。”
謝環玧第一次感到有些挫敗,他這個心理醫生怎麼老揭人家傷疤,或許說是黎玥祈過去經曆了太多苦難,也沒有什麼好提起來的幸福事,随便說說都是滿嘴苦澀。
“那你願意和我合作嗎?”謝環玧趕緊轉移了話題,表明來意:“我在S市有開一家心理咨詢所,實不相瞞這種非自然事件我遇到過好幾次,雖然無能為力但沒這麼兇險……
這次的那個玉墜是一個客戶留在我辦公桌上的,我本來是想給人送回去的,但不知為何,吊墜一直跟着我,丢都丢不掉。”
“後面就是有個蜘蛛一樣在地上爬行的……東西開始追殺我,多虧有你,不然我今晚危險了,謝謝。”謝環玧解釋了前因後果,又鄭重道謝了一遍。
黎玥祈已然收取了金錢做報酬,表示這是我分内之事,她這人最愛到處救人發散善心了。
接下來的話是重點,謝環玧說:“你願意和我一起去S市嗎,我那邊恰好缺少一個你這種能人異士,來解決一些我們心理醫生束手無策的問題;
明面上我會安排你當前台,工資一個月六千,包住不包吃,一天工作八小時,雙休,你出手解決一次異常事件還有額外獎金。”
“好哇好哇。”他一邊說,黎玥祈一邊在心理計算着,剛好她現在沒工作,親戚那邊也委婉地表示不怎麼想管她,甚至勸她去嫁人。
你帶着個不讨喜的娃娃,肯定沒辦法嫁個好的,隻能從那些有點問題的男人裡挑了。
——以上是親戚的原話,黎玥祈表面上嗯嗯嗯好的我考慮一下,實則已經在收拾行李跑路了,至于沒放小菜包出去咬人……唉,沒把她這個累贅當場丢下或者賣給誰,算是親戚善心大發了。
她不怪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