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境又問:“那你的三個師弟有沒有去過青樓呢?”
聽她這麼問,無情不假思索地說:“有的去過,但絕不是去欺負女孩子的。我也去過。”
雪境一呆,問:“那你們是去做什麼的呢?”
“查案。”
雪境點頭,又把名單拿出來,在上面加了一句,如果去過,得問問他是去幹什麼的。
寫好之後,雪境又去問狄飛驚:“你去過沒有?”
狄飛驚搖頭。
雪境點頭。
狄飛驚問:“你還要去問蘇夢枕這個問題?”
雪境又點頭。
無情說:“不必問他了,我可以替他回答,沒有。”
“哦,好,那我不去問他了。”
問完之後,雪境又看了看名單。她準備找的人,有許多都不在京城,去了他們住的地方也沒用。
她把名單收起來,說:“看來今晚上就沒法再找人了,還是先找個客棧住吧。”
聽到這話,狄飛驚說:“你剛來京城吧。”
他這話說得很肯定,像她這樣的人,如果不是剛來京城,是絕對不可能在京城裡籍籍無名的。
“是呀。”
狄飛驚又問:“你準備住哪裡的客棧?”
“不知道,等下去找找呗,京城裡的客棧應該很多的吧。”
“我給你推薦間客棧,如何?”
“好呀,找客棧也很麻煩的,如果有現成的最好。”
“‘白居不易’客棧,老闆曾經是老字号溫家的人,江湖人稱六遲先生。他開的客棧,無論哪間房都幹淨、舒适、方便,客棧所處的位置也很安靜、安全。”
聽到這裡,雪境已經很高興了,她連忙點頭,說:“就這個,就這個,這樣就很好了。”
狄飛驚看了無情一眼,說:“不過,六遲先生這間客棧并非一個人開的,他還有幾個合夥投資的同伴。”
說到這裡,狄飛驚就沒往下說了。
“白居不易”客棧的其中一個老闆,就是戚少商。她連請帖都不要給他,要是聽到客棧老闆裡有他,恐怕就不願意住了。
無情也知道戚少商給“白居不易”客棧投了不少銀兩,他也沒說話。
雪境對這個毫不在意,她隻是要住客棧而已,沒事調查人家客棧老闆有幾個做什麼。
“那個沒關系呀,隻要幹淨安全就好了。”
見她不問,兩人就都不說。
“白居不易”客棧的安全程度,在全京城都能排到前幾位,最适合她住。現在還有一個絕頂大高手在那坐鎮,有他在,她住在那就更安全了。
發現客棧也很輕易就搞定了,雪境的心情就更好了,她語調輕快地說:“那我走啦,今晚上不用再去找人,可以好好睡一覺啦,再見。”
說着,她向幾人揮揮手,步履輕盈地走出了議事廳。這一次,沒人再出聲,議事廳裡的人都看着她像一朵彩雲般飄了出去。
到了外面,伍婆婆和眷娘正在那等着。
雪境朝她們走過去,到了近前,她說:“都搞定啦,可以去睡覺了。他們說有個叫,叫‘白居不易’的客棧,說是很幹淨安全,你們知道在哪裡嗎?”
眷娘點頭,說:“楊總管已經派人去‘白居不易’客棧訂房間了,我們現在就帶姑娘去。”
“咦,原來楊無邪也推薦住那裡呀,看來那地方挺不錯的,走吧。”
三人上了車,很快就離開了六分半堂的勢力範圍。走出六分半堂的勢力範圍沒多久,拐了一個彎,馬車就停了,被停在前面的許多輛馬車堵住了。
寬闊的大道上擠滿了馬車,所有的馬車上都沒有人,隻有馬車留在那裡。馬車的最前面,正有一大群人圍在那裡看熱鬧。
見到前面被堵住了,伍婆婆就想繞道。結果後面也跟着來了許多輛馬車,把她們這輛馬車夾在了中間,前後動彈不得。
伍婆婆和眷娘都警惕起來,馬上跳下車。楊無邪安排來保護雪境的人,也從車頂上下來了。幾個人四處逡巡,沒有發現可疑人物。
雪境倒沒覺得有什麼危險,她對那邊的熱鬧很感興趣,一直在看那邊的動靜,聽那邊的聲音。
聽了一會兒,她忽然聽到人群裡有人在議論。
“陸小鳳還沒輸啊。”
“快了吧。”
“這都喝了幾十壇酒了,怎麼還能喝得下,他們的肚子難道不會撐破嗎?”
“我看是胡鐵花要先扛不住了,你看,他手都發抖了。”
“陸小鳳的手也在抖啊。”
……
雪境一下子就聽到了陸小鳳的名字,她馬上跳下馬車。
眷娘問:“姑娘你?”
雪境指着那邊,高興地說:“陸小鳳在那邊,我聽到有人說他在那裡跟人比喝酒呢。我要過去看看。”
說着,她就往那邊過去,眷娘幾人趕緊跟着過去。
雪境一走過去,人們就看見了她。
然後,人群就像流水一樣從中間分開了,讓出了一條寬闊的道路,讓她過去。
人聲嘈雜的通衢大道上很快就安靜了下來,見到她的人像是忽然喪失了聲音,隻能呆呆地看着她,什麼話都說不出。
雪境四處張望,她聽說陸小鳳有四條眉毛,她就在看臉上有四條眉毛的人。找了一會兒,她看到了一大堆酒壇子,也看到了酒壇子旁邊的幾個人。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青年,胡子長得很像眉毛的青年,穿着大紅披風的青年。
他應該就是陸小鳳吧。
她看見了他們,他們也看見了她,看見了一個像春天一樣的白衣少女。在凄寒蕭瑟的秋夜裡,春天忽然光臨了。
看見春天的人都愣住了,像是沉醉在春的懷抱裡,忘乎所以。
然後,就有一個錦衣華服的英俊少年向春天走了過去。
“在下藏劍山莊遊龍生,在下、在下對姑娘,姑娘,一見傾心。這是在下的家傳寶劍魚腸劍,在下想以此劍為聘,請姑娘、下嫁,下嫁在下。不知姑娘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