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高亞男臉色一沉,立刻站起身來,往素齋館的廚房裡奔去。華真真拉起雪境的手,也跟着奔去。
三人奔到廚房後,裡面并沒有什麼異狀,各人都在忙自己的。正是飯點,廚房裡自然很忙碌。見三人進來了,廚房裡的人都去看她們。看到了雪境,廚房裡的人都呆住了。
高亞男也不理會衆人,自顧自在那檢查。
廚房裡的一切東西,都是素齋館裡該有的,并沒有人血、人肉。人血自然是從人身上來的,廚房裡居然會有人血,還炒在了菜裡面,這讓高亞男很難不懷疑廚房裡面也有人肉,所以才仔細搜查。
檢查過後,高亞男拎着廚子的衣領,冷聲問:“剛才端出去的菜裡有人血,是從哪裡來的?”
聽到這話,廚子臉色大變,顫聲說:“怎、怎麼會有、有人血?不、不可能有、有人血。”
高亞男冷笑一聲,正要說話,華真真指着廚房天花闆的一處,說:“師姐,那裡有縫!”
高亞男搜查的時候,華真真站在雪境身旁,也在仔細觀察廚房裡的每一處,就發現了那縫隙。她指着的地方,正下方剛好是竈台所在的位置。若是從那縫隙裡滴下些什麼,剛好就能滴在鍋裡。
現在廚房正是忙碌的時候,每個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要趁廚房裡的人不注意,從那縫隙滴些什麼東西在鍋裡,并不是件困難的事。
聞言,高亞男飛身而起,施展壁虎遊牆功,到了天花闆上。還沒等她有什麼動作,一柄劍已經穿過天花闆,向她直刺過來。
高亞男立刻閃開,落到地面上。
這時華真真已經到了高亞男身旁,向高亞男使了個眼色,高亞男立即會意。
高亞男拔出佩劍,高聲喝道:“是誰藏頭露尾,躲在那裡,有本事下來一見。”
高亞男說話的時候,華真真已經悄無聲息到了天花闆那裡。她如閃電般出手一掏,用摘心手把天花闆掏出了一個洞。在掏洞的同時,她已經運足了内力,用内力把天花闆的木闆震碎了。
木闆碎裂的時候,一個人從上面掉了下來,一柄劍同時跟着掉下來,刺向華真真。
華真真毫不猶豫地用摘心手,把對方的長劍攪碎。摘心手能在刹那間取人心髒,招式是十分狠辣剛猛的,要攪碎一柄長劍自然不難。
她武功極高,出手迅捷精準,一招之間,就已經毀掉了對方的兵器。
從樓上掉下來的人是個女子,一身白衣,輕紗遮面,連眼睛都遮住了,令人看不清她的面目。她身上的白衣,已經被血染紅了很多,其實算不得白衣了。看到白衣變血衣,任誰都知道那女子已經身受重傷。
那菜裡的人血,就是她的血。她不知道怎麼受傷了,躲到了上面。她的血流到地闆上,從地闆縫隙裡滴下來,滴到了鍋裡面,又沒被廚子發現,被炒到了菜裡,端到了她們的桌上。
跟那女子動手的時候,華真真早已想明白了這些,知道人血不是故意加到菜裡面的。所以她隻是毀掉了對方的兵器,讓對方無法再用利劍傷人,并沒有對對方下手。
毀掉兵器後,華真真立刻淩空向後翻身,落到了高亞男身旁,擋在了雪境面前。
那女子雖然在重傷之際,身法也還是極其輕靈。她淩空翻了個身,落到另一邊,緊靠着牆,借助牆的力量,讓自己還能站着。
等她站定之後,華真真才問:“你是誰?”
華真真的語聲很輕柔,沒有半點敵意,顯然是不想對方誤會她們對她有惡意。
她一邊說話,一邊握住雪境的手,輕輕捏了捏,以示安慰。她怕雪境沒見過這場面、這血人,會害怕。
雪境不怕這個。她隻怕鬼,不怕人。鬼,什麼樣的鬼,她都怕。人,下毒的人、摘人心的人、渾身是血的人,不管什麼樣的人,她都不怕。
見華真真分神來安慰自己,她也輕輕捏了捏華真真的手,表示自己不怕。
廚房裡的人都吓傻了,一個個愣在那裡,動彈不得,更沒有半點聲息。
高亞男推了廚子一把,指着外面,那廚子像是如夢初醒,立刻連滾帶爬逃了出去。有他帶頭,廚房裡的其他人也醒了過來,拼命向外跑。廚房裡的一大堆人,瞬間就跑沒影了。
那女子隻是站在那裡,像是沒聽到華真真的話一樣,根本沒有半點反應。血不斷從她身上流出來,又染紅了她白衣的許多地方,還順着衣裙滴到了地闆上。
再這麼繼續下去,她身上的血恐怕都要流幹了。
見她血流不止,華真真說:“你還是先治一下傷吧。”
那女子還是不動。
華真真拉着雪境向後一步步退出廚房,高亞男也跟着退出去。退出去後,她們又走遠了許多,站在那女子視線看得到的地方,好讓她放心她們沒有暗中做什麼。
走到遠處後,雪境不由說:“她流了好多血呢,傷勢很嚴重吧。”
華真真說:“很嚴重,不僅外傷嚴重,内傷也很嚴重,所以她刺過來的劍威力就削弱了很多。要是她沒受傷,她那一劍會非常棘手。”
高亞男早已經把劍收回去了,她接口道:“她的劍法非常好,就算是重傷出手,出劍的位置力道也拿捏得很好,她的武功實在非常高。如果她沒受傷,跟師妹動手,勝負也很難說。”
華真真點頭。
雪境問:“她武功那麼高,是誰傷的她呢?還傷得那麼重。”
沒等兩人回答,待在廚房裡的白衣女子已經倒了下去。三人立刻奔回廚房,高亞男去探她的鼻息,已經很微弱了。華真真拿出華山派的治傷藥來,要給她治一治。
雪境已經拿出一顆萬事無憂丸,說:“給她吃這個,馬上就會好了。”
聽到這話,兩人都有點驚訝。
華真真看着她,輕聲問:“真的?”
雪境點頭。
見她點頭,華真真再不遲疑,接過她手中的藥丸,喂給白衣女子吃。華真真戳破她嘴邊的面紗,把她的嘴捏開,把藥喂了下去。
然後,三人就退到了一旁。
沒多久,白衣女子就醒了過來。她一醒過來就無比警惕,立刻一躍而起,做出防衛的姿勢。然後,她就發現自己身上傷痛全消,像是完全沒受過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