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冷血都沒說出口,雪境也不追問。她又遞了些栗子給他,冷血把栗子接過去,食不知味地吃着。
又吃了一會兒,雪境吃夠了,就把紙包包好,把栗子殼包在另一張紙中。她把手擦幹淨,把栗子殼拿去扔掉。冷血一直跟在她身旁,什麼話都沒說。
吃完了栗子,雪境就拿出請帖,按流程跟他說了一遍。
聽她說了自己的名字後,冷血眼睛發亮,亮得出奇。他剛剛就是想問她的名字,結巴了半天都不好意思問出口,現在他終于知道了。
等她說完,把請帖遞給他的時候,冷血馬上就接了,不假思索地說:“我去。”
然後,他就有了另一個問題,她都要邀請誰。這個問題他能問出口了,她也馬上回答了。她一口氣說了一連串人名,許多都是赫赫有名的高手。
聽到這些高手的名字,冷血皺眉。想要找到這些人,還要邀請他們,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她師父為什麼要把這種難題甩給她?要是她完不成,會不會被她師父懲罰?
想到這裡,冷血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不能開口說她師父的不是,又不能讓那些人都出現在她面前,讓她能完成師門的任務。發現自己沒辦法幫到她,他的眉頭就皺得越來越緊。
雪境收好東西,發現冷血面色嚴肅,像是在思考什麼嚴重的事一樣,就問:“你怎麼啦?是不是有重要的事要去做?”
見她問起,冷血搖頭。
“剛才謝謝你接住了我,送我草螞蚱,請我吃栗子,你等下有事嗎?沒事的話我請你吃飯吧,快到晚飯時間了。”
冷血是有事的,他之後要去教銀劍何梵練劍。不過,這事吃完飯再去也不妨,他就點頭了。
見他點頭了,雪境就帶着他去了白居不易客棧。雪境剛來這裡的時候,這裡就已經被包下了。除了他們這一行人,客棧就不再接待其他客人了。所以這段時間以來,客棧裡很冷清,客棧裡的人也很清閑,需要做的事比以前少了很多。
兩人去的時候,眷娘早就已經讓人準備好了飯菜,正等她回來吃。見她帶了冷血來,眷娘又讓人加了幾個菜。
一回到客棧,兩人就去換洗了。剛才兩人落到了荒草叢中,身上都沾了些灰塵泥土。到了客棧後,雪境讓人給冷血準備了一間房,給他清洗一下。冷血的衣服也被刮破了,雪境就讓人從成衣鋪裡買了一套來給他。
雪境也去換洗了一下,剛才冷血用自己墊着她,她身上其實沒沾多少灰的。不過在荒園裡待了那麼久,她總覺得該換換。
沐浴更衣後,兩人就去了二樓。
一到二樓,冷血就發現了正坐在欄杆上的小欠,因為雪境一上來就跟他打招呼。其實他已經在那裡坐了很久,等了很久,終于等到了他要等的人,沒想到又多了個意料之外的人。
“小欠,你吃飯了嗎?”
那個被叫做小欠的夥計打扮的人沒回頭,看着外面,說:“沒有。”
“那等下一起吃飯吧。”
“嗯。”
冷血一眼就認出了那人,那人不是什麼小夥計,而是一個絕頂高手,聲名狼藉的絕頂高手,被人稱作“淫、魔”的絕頂高手,縱劍魔星孫青霞。
冷血的目光死死盯住他,他也早就發現了冷血。冷血這樣一個人,無論在哪都不容易被忽視。他立刻轉過身來,冷電似的目光盯向冷血,似乎要把冷血看穿。
雪境也馬上就發現了兩人的動作。她看看冷血,又看看小欠,問:“你們認識嗎?”
見兩人看着對方的神情不太友善,她又加了一句:“不會是有過節吧?”
小欠先開口了:“聞名天下的四大名捕,我一個小夥計,隻有久仰大名的份,哪裡有資格跟冷四爺有過節。”
他的語氣平平淡淡,卻平白給人一種冷嘲熱諷、陰陽怪氣的感覺。
冷血冷哼一聲,毫不客氣地道:“閣下太謙了,天下哪個客棧請得起你這種小夥計,我倒要見識見識。”
跟旁人說話的時候,他說得異常流利,語氣也變化自如,毫無凝滞。他這句話也帶着嘲諷譏刺的語氣,明擺着和小欠針鋒相對,毫不相讓。
見兩人一見面就較上勁了,雪境呆了一下,看向冷血,問:“你和小欠真的有過節嗎?”
“沒有,我隻是認出他是誰來了。”
跟她說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又輕又柔,像是怕聲音大一點就會吓到她一樣。
小欠一聽,當即冷笑一聲,說:“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四大名捕,居然還有兩副面孔。不,朝廷的爪牙,最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隻怕有一千張面孔還不止。”
冷血剛要還以顔色,嘲諷他跟她說話的時候,語氣軟得像棉花一樣,還好意思說自己。
這話還沒說出口,雪境已經開口了:“小欠,你跟他有仇嗎?”
“沒仇。”
雪境又看看兩人,不解地問:“沒仇的話,你們兩個為什麼一見面就吵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