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遊戲玩到了十點半,漆黑一片的環境下隻有露營燈還亮着,沒什麼星星也是正常,秋天星星本就不多。
李溪月握着透明的玻璃杯和秦見深碰了下,“我也希望秦見深快樂,一直都快樂。”
兩個人對視笑了笑,旁邊的鐘千祥望着李溪月的側臉出神,謝緻遠輕聲問:“準備什麼時候告訴人家你喜歡他?”
“再等等,我還沒想好。”鐘千祥有些猶豫不決,其實他能感覺出來李溪月對他也是有些心動的,那些下意識的舉動不會騙人可他總覺得有些什麼阻隔着自己向李溪月表達心意,他如果向前踏出了這一步得到的會是他想要的嗎?
“千祥,人就活着一輩子。”謝緻遠有那麼一瞬的沖動想要告訴鐘千祥,就說李溪月喜歡你,你倆快點在一起吧!可他了解這個人,心裡擰巴的人擰不過來這股勁别人怎麼說都沒用,說白了鐘千祥就是鑽牛角尖,就好像和他父母之間也是一直擰着,作為好友他也試過勸阻反而适得其反所以謝緻遠不能開這個口,有些人越是這樣就越是要讓他自已想明白。
“鄰居哥談過戀愛嗎?”秦見深笑了笑,壓着凳子望向鐘千祥,謝緻遠和李溪月怕他翻過去急忙一人一邊壓着凳子。
“沒有。”鐘千祥勾了勾唇。
“有沒有喜歡過的人?”秦見深喝的有些多,不管不顧的。
“見深!”
“見深......”
傻狗和小狗同時開口都怕他把窗戶紙捅破,李溪月下意識的看向鐘千祥發現對方正盯着他看,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
“有。”鐘千祥盯着鴕鳥一樣縮着的李溪月輕聲說。
“我們柚柚也有!”秦見深不舒服的叫嚷着,他一直說李溪月酒品不好其實他也沒好到哪裡去,不然也不會在醉酒後扯着謝緻遠來了場“初遇”。
李溪月急忙去捂秦見深的嘴,兩個人手忙腳亂的時候,秦見深把酒打翻在身上。
“我帶着他去洗洗,你們先聊。”謝緻遠一把扛起秦見深,在對方叫喊聲中親了上去,引得秦見深嗔笑了聲,兩個人打鬧着向打水的地方走去。
“我去看看德柱!”李溪月蹭的跳起身,四處張望着想要轉移話題。
太尴尬了!這樣鐘千祥會猜到吧!自己的一舉一動太明顯了也!
“德柱在睡覺。”鐘千祥出聲打斷他的慌亂,手指了指身後帳篷的位置像個老父親一樣。
小貓德柱正窩在帳篷裡睡覺,中間醒過一次在李溪月懷裡蹭了蹭啃了個小餅幹喝了些水,舔了舔爪子就跳下去晃回帳篷趴下接着睡覺。
李溪月看着睡的正香的德柱垂着腦袋坐下開始轉移話題,“哥,我們是不是看不到星星了啊。”
鐘千祥沒說話,擡手拿了身邊的平闆翻找着什麼,片刻後開口道,“現在是秋天,我們這裡看不到往北去一些,這個位置有七顆連在一起看上去很像水瓢的星星,那是北鬥七星,鬥柄西指就是秋天。”
鐘千祥走到李溪月身邊坐下指着平闆上的一個角落遞到李溪月面前,那裡有七顆異常顯著的星星,要比旁邊的都要亮眼。
“嗯?”李溪月喝了不少酒,腦袋有些發暈,聽鐘千祥說星星想起來他們約好了要一起看星星的,眼神順着鐘千祥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是有七顆很星星很顯眼看上去比旁邊的要再大一些,也亮一些,閃着光亮,随後轉頭歪着腦袋看鐘千祥“北鬥七星?”
“嗯,因為長得很像古代舀酒的鬥,七星曲折如鬥所以叫北鬥七星。是肉眼可見内最亮的七顆星。最遠的那一顆距離我們一百二十多光年。”鐘千祥指向最上角那顆看上去明亮耀眼的,“他是第二亮的,叫天樞也就是貪狼星。”
李溪月眯了眯眼,努力的辨識着耳邊傳來鐘千祥平緩卻略帶沙啞的聲音,舉起酒杯遞了過去,“你帶我見了一百二十光年的星星,我請你喝酒。”
“......好。”鐘千祥忍不住笑了笑,擡手想摸摸李溪月的腦袋就看着對方盯着平闆随手指了一處。
“那個呢?看上去很亮,周圍很多星星的。”
鐘千祥順着看了過去,沿着北鬥七星柄的弧線,夜空中最亮的一顆恒星。
“那是大角星,是牧夫座中最明亮的恒星,我們肉眼看上去是橘黃色的,是北鬥七星指方向的标志,古代就是靠他和北鬥星來判斷時節的。”
“等到春天,我們去看北鬥星。”
他的聲音很輕,李溪月聽的很認真時不時的點點頭,鐘千祥看他一副小酒鬼的樣子,思緒回到了酒店唱歌的身影,不免覺得可愛。
耳邊感受到呼吸聲,李溪月猛地擡起頭那雙濕漉漉的眼睛掃過鐘千祥的臉,停留在他嘴唇的位置,湊近了些尾音輕輕上揚,“今晚會有星星嗎?”
鐘千祥呼吸一滞,指尖不自然的抖動了往後撤了撤才開口說:“會有的,我會叫醒你的。”
“好。”李溪月聽了他的話,乖乖閉上眼睛歪着腦袋睡了過去。
酒鬼......鐘千祥頓了頓,有些無奈。他剛才差一點點就要親上去了,如果不是因為李溪月喝醉了的話......
心裡歎了口氣湊上前,把李溪月攬在懷裡,毛茸茸的腦袋蹭着他的胸口,呼吸平緩胸口微微的起伏,像小貓。
鐘千祥發現喜歡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它讓李溪月變成小貓,變成小狗,變成所有可愛的生物,讓自己忍不住想留下對方。
下巴抵在李溪月的頭頂上,鐘千祥閉上眼睛,感受着四周的甯靜和耳邊的呼吸聲。
...
李溪月睡的不怎麼好,腰背有些發酸。畢竟椅子沒有特别的舒服,蹭了兩下發現自己窩在一片軟熱的地方,扭頭發現是鐘千祥的懷裡有些發愣,他怎麼睡着了?還睡在鐘千祥懷裡?
“等到春天,我們去看北鬥星。”
“今晚會有星星嗎?”
“會有的,我會叫醒你的。”
腦海裡傳來了他睡着前和鐘千祥的對話,微微起身看着鐘千祥的臉,棱角分明,眉眼冷峭,鼻梁高挺,臉頰上有兩顆很小的痣,嘴唇輕抿,整個人看上去清冷淡然,這張臉他看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想上手摸一摸。
也許是喝了酒趁着鐘千祥睡覺,李溪月視線掃過,指尖描摹,最後手指撫上鐘千祥的唇瓣,出乎意料,有些軟。
湊上前,眼底是一片粉紅,嘴唇輕輕的觸碰後,李溪月覺得自己臉頰發燙,撤後一步盯着鐘千祥的臉喉結滾動,四周打量一番就見德柱歪着腦袋投過帳篷的紗網望着他。
“噓......”李溪月做賊心虛急忙,伸出手中指壓着嘴唇對着德柱,然後輕笑了一聲,真是的德柱又不會說話。
他像是個做壞事的小孩,往前蹭了蹭,鮮紅的唇再次觸碰上對面的柔軟,舔了舔嘴唇,心滿意足後悄悄地往後撤了兩步離開了鐘千祥的懷抱,順手蓋了毯子在鐘千祥身上。
帳篷旁邊謝緻遠和秦見深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兩個人圈在一起躺在吊床上睡的正香,李溪月擡手拉開帳篷拉鍊攬起地上探頭探腦的德柱,抱着他往外走去。
“要不要吃點零食?給你帶了貓條的。”李溪月揉了揉小貓軟軟的腦袋,擡手拿了包裡放着的貓條,還是鐘千祥上次買的。
“喵!喵!喵!”德柱的聲音有些急切,李溪月聽出來了這是急着上廁所的聲音,覺得自家小貓又懂事又可愛的,套上牽引繩帶着德柱去了放貓砂盆的角落,等德柱上完廁所李溪月擡頭就看見天空中挂着不少閃爍着的星星。
“嘶——”李溪月倒吸一口氣,準備抱起德柱去叫醒鐘千祥的時候卻不想人已經站在他身後了。
“那是飛馬座,很顯眼的四顆星的飛馬座的四邊形,是秋季最顯眼的星星。傳說,珀爾修斯殺死了美杜莎後,從美杜莎的身子裡突然跳出一匹矯健而帶有雙翼的飛馬珀伽索斯。珀爾修斯立即裝好美杜莎的頭跨上跳出的飛馬離開了險境。後來這匹飛馬被提升到天上成為飛馬座。”鐘千祥裹了一件深灰色的開衫,聲音慵懶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