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手,準備席地而卧。
剛要躺下,隻覺手腕被一隻強有力的手握住,滾燙而有力,帶着粗厚的繭,将她握緊。
她來不及反應,又覺得腰間一緊,整個人像是飛了起來,飛到了蕭起的身上去。
她驚恐地望着蕭起的眼睛,有一個天旋地轉後,她與蕭起對換了一個位置。
後背落于溫柔的雲錦被褥上,蕭起壓在她身前,眼神帶着微怒,望着她。
一時間,她忘記了呼吸,忘記了心跳,整張臉籠罩在他的陰影中,那片陰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她的瞳孔也越放越大。
下意識用雙臂護住身體,又覺得不對,遂反手推向他,雙手恰好觸摸到他滾燙的胸口,手像是觸了電,從她的十指開始發麻,一直麻痹到她心口。
她沒有力氣,她根本沒有力氣推他。
于是乎手掌在他胸前胡亂地摸了一把,不僅沒有推開他,反而把他的衣領扯得更開了。
自始至終,蕭起都沒有動一下。
他依舊用眼神觸摸她,觸摸她的眼,她的唇,她隔在薄紗下面的肌膚,這是比擁抱,比親吻還要叫人難為情的。
蘇長鸢不敢看他,低垂長睫,睫毛微顫,在眼睑處投下兩朵烏雲。
蕭子新望着她,見她雙手無力從他懷中垂落,像一對剛冒出頭的鮮筍規矩卧于胸口,跟着呼吸此起彼伏。春衫透出薄汗,香肩隐隐浮現,粉頸上汲出水晶般的汗珠,滾珠在潤如絲綢肌的膚上滑落,帶出一陣冷香。
他的瞳孔驟然收緊,連呼吸也停了下來。
再看她雙眸閃躲,神情委婉,心口那股将燃欲燃的藍色火苗,被她澆熄。
他的心卻一軟,放開了她,起身坐在床沿上。
蘇長鸢見他抽身離去,緊繃的身體緩緩放松,她眨了眨眼,盯着他的背影。
“蕭子新。”她嗓音凝澀,帶着疑惑:“你......。”
不等她說完,他躬身撿起被褥,往她身上扔過來,遂撿起另一截被褥,和衣而卧,舒展了他那修長的身軀,又掖好了被褥,他背對着她,長長舒口氣:“地上涼,你就将就些睡吧。”
心口蕩出一絲溫泉,在她身上潺潺流淌,她覺得無比舒心。
遂哦了一聲,将被子整理好,躺于他身側。
男子身上陽氣重,又很溫暖,她縮在被窩裡,面朝着他的方向,眼睛一眨一眨。
須臾,蕭起睜開眼,并沒轉身,隻是望着滿室的空曠:“為什麼。”
蘇長鸢知曉他問的是什麼,便道:“因為......這個說來話長。”
被褥裡發出悉數聲響,他旋即轉了個身,面對着她,一隻手曲起,衣袖滑落,露出他白皙的胳膊,他的手掌托着腦袋,就那麼看着她:“話長也要說。”
紅燭搖曳,他的眸光滴溜溜地轉。
長鸢被看成臉紅發燙,所幸坐起身來,背靠床頭,将枕頭抱于懷中:“蕭子新,你相信有前世嗎?”
蕭子新一動不動,僅有一隻眼睛往上擡來,眉頭一皺:“前世?”
她點點頭,口中複道:“前世,說來你不信,前世,我并未嫁給你,而是另一個人,我為他生兒育女,然而卻沒有好下場......。”
她不知道他信不信,但見他十分沉默,便以為他是不信的。
縱然他不信,她也要說。
那些壓在心頭的怨念,總要有一個出口的。
“而你,前世與我水火不容,我之所以沒有好下場,與你也脫不了幹系,所以,你叫我如何放下芥蒂,與你在一處。”
他始終靜靜地聽着,靜靜地望着她。
她便以為他不信,待說完,嘴一撇道:“看來你是不信的,我與你說這個做什麼。”
說罷,俯下身去,将被子一拉,蒙住了自己的頭。
眼前一片漆黑,耳朵裡也嗡嗡嗡的,看不清,聽不清。
卻聽到蕭子新聲音嗡嗡嗡的:“不論前世今生,我都不會害你。”
她心中一動,雙眸不由泛着酸,她也多希望他不曾害過她,這樣她也不必如此痛苦。
旋即,有手伸過來,輕輕拽開她的被子,一張清俊的容顔離得十分近,說話的呼吸打在臉側,弄得她癢癢的:“前世,你嫁給誰了,又給誰生兒育女,可曾......心悅于他?”
長鸢被他突如其來的闖入吓得憋了口氣,眼睛瞪得圓圓的,被他這嚴肅的模樣逗得一笑:“你還真信嗎?”
蕭子新橫波微怒:“盡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睡吧。”
他将被子一拉,重新蓋住了她的腦袋。沉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