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情況已經告訴室友,她倆發消息過來讓安珞一好好治療。輔導員也得知了這件事,不知道是通過哪個渠道,而後打電話囑咐安珞一好好休息。不過姜嶼夏沒心思去細究,因為導員好像永遠比她想象的要知道得更多。
“糟糕,手機快沒電了。”安珞一問,“帶充電寶了麼?”
姜嶼夏在包裡翻找一通,搖搖頭。
又有一則電話切進來,聽安珞一說話似乎是父母。
江林晚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姜嶼夏這才發現他似乎一直都是或站或走,感覺很不好意思。“謝謝你啊,多虧了你及時出現,而且還幫我們這麼多。”
“沒事。”江林晚搖頭。
外面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門開後,付景言走了進來。
姜嶼夏和來人打了聲招呼,他溫和地笑了笑,見安珞一還在講電話,便向姜嶼夏繼續詢問情況。
“醫生說她的狀态是……”不等姜嶼夏開口,有人抓住機會适時得體地接過話,有條有理,聲音不疾不徐,“注意事項就是這些,大概需要三周左右的時間就可以拆除石膏。”
姜嶼夏邊聽邊點頭,又補充了一兩句。對方似乎将醫生護士說過的每句話都記住了,然後用自己習慣的方式組織邏輯和語言,用詞挺精煉,沒什麼廢話。
安珞一手機屏幕突然一片漆黑,對面聲音戛然而止。
“好嘛。”她按下開關機鍵,沒什麼反應。大概電量已經耗光,手機屏幕慘不忍睹,看得人心煩意亂。安珞一于是向付景言求助,“手機借我下吧,和我媽電話打一半沒電了。”
感覺自己坐在最靠近安珞一的位置上夠久了,姜嶼夏起身,示意付景言過來。兩個人應該有許多話要說,以往這種時候她一般都選擇往一旁讓讓,随便做點其他事情。
江林晚問:“下午有課嗎?”
姜嶼夏點頭,又把問題抛回去。
江林晚問:“晚上呢?”
姜嶼夏點頭,又将上述問題重複一遍。
江林晚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最近忙嗎?”
這是個很巧妙的問題,回答可長可短。姜嶼夏看着對方幫自己搬來一把椅子,餘光中安珞一仍在講電話,和父母說完話後還要和付景言說話,大概一時半會不會有空。于是從善如流地坐好,決定長篇大論。
等石膏凝固塑形并用繃帶包紮的一系列工作都結束後,姜嶼夏已将話題鋪展至天文地理古今中外,甚至還和江林晚讨論了一小會兒高中理綜物理電磁學大題。明明已經過去好一段時間,卻不知為何又感覺時間過得很快。
大概自己的确是e人,不然怎麼能說這麼久,而且也不怎麼感到社交勞累。姜嶼夏邊天花亂墜侃侃而談,邊漫無邊際胡思亂想。
“對,當時每次比劃右手螺旋定則,都覺得好像在給自己豎大拇指,特别搞笑。”姜嶼夏說得有些渴,在包裡找水杯。
掂掂重量便知道已經不剩多少水,姜嶼夏不死心地旋開瓶口。平整光滑的钛合金材質上,寂寥地挂着幾滴水。
“喝這個吧。”
姜嶼夏擡頭,見對方遞過來一罐橙汁。
猶豫片刻,還是伸手接過。“謝謝。”
“沒事。”江林晚說完低頭,似乎是手機在震動,“抱歉,出去接個電話。”
安珞一此時早已容光煥發,如果忽略掉右腳踝上極為顯眼的白色石膏的話。
“走吧走吧,回去了。等過幾周,我就生龍活虎。”安珞一在付景言攙扶下往外走,撂下豪言。
晚上輔導員來女生宿舍探望安珞一。
安珞一決定第一周請假,從第二周開始正常上課,她的情況的确行動不便,養一周應該能夠做到活動不太受影響。姜嶼夏承擔起課件資料的整理工作,平闆上的筆記APP能夠書寫筆記以及錄音,将這些課堂重點發送給安珞一十分方便。
深夜躺在床上,安珞一突然沒頭沒腦抛出一個問題,令姜嶼夏頗為意外。
“所以你是說,大概也許可能,可以發展一下?”姜嶼夏将這個問題用自己的話複述了一遍大概意思,覺得很離譜。
“也不完全是這個意思啦。”安珞一否認。
徐予瑄此時探出頭來,輕聲問:“有什麼八卦嗎?”看了眼另一邊緊閉的床簾,壓低聲音,“咱們小點兒聲,嘉昀應該是睡着了。”
“嗯,沒有八卦。”姜嶼夏思考了會兒,憑第六感發言,“還記得返校那天嗎?你走了之後我看到有女生在等他,所以人家有對象了吧。”老海王了,或者中央空調。
“最後還不是和你待一塊兒了。”
徐予瑄反應過來,覺得自己很有發言權,見安珞一态度不複以往,于是推波助瀾,“要不試試?嘿嘿,也不虧。”
“試試就逝世。”姜嶼夏打了個哈欠,昏昏沉沉隻想睡覺。
“真的?”
“假的。”她知道她們倆理解錯自己的意思了,于是順着她們的話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