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的家長很多,陸忱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轟動,故意卡着時間到學校。
邁馬赫繞廣場轉了一圈,找到一個比較偏遠的車位。
陸忱先行下車,轉身對喬聽月伸出手,見她猶豫,輕聲道:“這邊地磚不平,怕你摔倒。”
語罷,喬聽月果斷把手搭上去。
反正她戴了手套,接觸不到皮膚就不算過界。
搭上去的那一刻,陸忱握住她的手指,用了些力氣但不疼,隔着厚厚的布料,她感受到他掌心的溫熱。
借着這股力氣,她穩穩站住,低頭一掃,發現地面确實翹起來一塊,若是不小心真的會重蹈覆轍。
待她站穩,陸忱主動松開手,望着學校的方向,“走吧,音樂已經響了。”
兩人到操場時,學生還在聽校長的動員講話,一個個男生女生穿的五花八門,喬聽月一眼鎖定百米外學生的技能因此失效。
她盯了半晌,問道:“陸先生,您看見小信了嗎?”
陸忱有運動會經驗,知道如何按照站位找人,但是眼下,他根本不想承認那個一身熒光綠的人是他外甥。
他本想說沒看見,扭頭對上喬聽月信任的目光,沉默半晌,伸出手指了下,“瓜片炒蛋,瓜片倒數第三個。”
瓜片炒蛋?
這是方隊隊名嗎?
喬聽月狐疑地望過去,對陸忱的毒舌程度有了初步了解。
祝承信班審美離奇,不排除是打着标新立異的主意,在一衆禮服和cos服中,他們穿了一身秧歌服。
男穿綠,女穿黃。
混在一起可不就是瓜片炒蛋麼。
默默吐槽了他們班的審美後,又感歎現在小孩的身高。
祝承信一米七,在班裡排倒第三,粗略看過去,一米八以上的至少二十個。
喬聽月咂舌,“是不是有點營養過剩了。”
陸忱扭頭,視線在她頭頂掃過。
她是不是忘了自己比祝承信還高兩位小數點。
“他們進體育館了,我們快跟上。”
衣袖被少女輕輕拉扯又放開,陸忱怔了一瞬,沉如墨的眸子閃了閃,忙跟上腳步。
這隻是喬聽月的小習慣,她甚至沒意識到自己對陸忱動了手。
進入體育館,陸忱帶着喬聽月找九班的位置,奇怪的是,九班觀衆席隻有老師和若幹家長,學生全都不在。
兩人一出現,周遭全都安靜下來。
陸忱大步跨上觀衆席,轉身把喬聽月拉上來,姿态自然,其他人卻驚掉眼珠子。
不是說陸忱不近女色嗎?
這是什麼情況?
“陸先生,您也來了。”班主任對身邊的家長說了句抱歉,熱情地迎接陸忱。
家長不敢責怪老師,面對陸忱,他甚至連句勢力眼都不敢說出口。
陸忱颔首,“這是小信的生活老師,喬聽月。”
“久仰久仰。”班主任握住喬聽月的手晃了晃,笑容親切非常。
喬聽月被她的熱情吓了一跳,忙回握謙虛地寒暄。
班主任主動解釋:“多虧有你,祝承信最近學習勁頭很足,作業完成度也高了,各科老師都跟我誇他,喬老師功不可沒啊。”
原來是這樣。
一個不聽課不寫作業的叛逆學生,忽然開始交作業記筆記,可不是學習勁頭高漲嘛。
喬聽月心安理得承了這句誇獎,關心道:“學生們都去哪了?”
“換衣服去了,”班主任擡了擡下巴,“喏,回來了。”
“舅舅?!”祝承信喊破音,看見他身後的喬聽月,更加不可置信,“你們怎麼來了?”
“來給你加油呀。”喬聽月說。
祝承信耳根通紅,“我又沒報項目,你加什麼油?”
“請高三九班祝承信同學聽到廣播後,立刻佩戴号碼牌到賽馬場集合!
“再說一遍,請高三九班祝承信同學聽到廣播後,立刻佩戴号碼牌到賽馬場集合,否則判為棄權!”
喬聽月挑眉,打趣道:“你們班還有一個祝承信?重名了?”
班裡同學沒催他,個個眨巴着眼睛看熱鬧。
他們對祝承信最近的改變很感興趣,對學校門口舌戰潑婦的喬聽月更感興趣。
“還是快過去吧,不然要取消資格了。”
說話的聲音細且柔,聽起來是個文靜的女孩子。
喬聽月看向說話的人,“你就是宋詩靈同學吧?”
宋詩靈看了看祝承信,見他抿着唇,點了點頭,“你好姐姐。”
喬聽月笑了,還是小女生會說話,祝承信這臭小孩跟人家同桌大半年,一點優點都沒學到。
陸忱的視線也落在宋詩靈臉上,很快收回來,對祝承信道:“走吧,别給班級拖後腿。”
室内外比賽同步進行,一部分同學跟着祝承信去賽馬場。
到位後做了登記,祝承信去更衣室換衣服。
學生們對陸忱有一種盲目的崇拜,一雙雙眼睛布靈布靈,有意無意往他身上瞟。
上了觀衆席,陸忱被衆星拱月圍在中央,擁有最佳視野。
喬聽月坐下後顧盼張望,對邊緣的女生招手,“詩靈,來我這!”
宋詩靈羞羞答答地坐過來,“姐姐,我在那邊看就行。”
“我這視野好,正好你跟我講講小信,我和他舅舅非常想了解他的學校生活,”喬聽月輕輕用手肘碰了下身邊的人,“對吧,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