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什麼人都有,自帶酒水就算了,連男模都有自帶的。”
喬聽月頭更疼了,這都哪跟哪啊。
各類酒水撒了一地,空氣中彌漫着迷醉的味道,随便拿個酒精測試儀,輕輕松松爆到頂點。
有玻璃碎片攔路,她想離開透透氣都做不到。
酒液揮發,她的思維像生鏽的齒輪,運轉不靈,她不停用手捂臉,試圖把臉上滾燙的熱意降下去。
陸忱皺眉,瞧她的反應是醉了。還真不是謙虛,容易醉,但是反應慢半拍,勝在膽兒大,不認識的酒也敢往嘴裡灌。
她是真放心他。
在卡座睡覺不舒服,陸忱決定抱她上二樓,張開雙臂,沒等碰到她,少女軟軟砸進他懷裡。
從未這麼近過。
居高臨下,他視線劃過少女卷翹的睫毛,精緻的鼻尖滲出細汗,口紅完全掉了,露出唇瓣原本的顔色,嗡動着呢喃。
陸忱低頭,溫柔得不可思議:“說什麼?”
甜軟的音調回應:“回家,我想回家。”
——
折騰到家已是淩晨,喬聽月絲毫沒有蘇醒的迹象,反而越睡越沉。
陸忱不是沒想過直接把人拐回陸家,陸家有傭人照顧她,他也能守着保證她不受傷,反觀喬家隻有一個殘疾的姐姐,恐怕精力不足。
但懷裡的小醉貓時不時呓語,嘟囔着“回家”和“姐姐”,他終究還是尊重她的意願,畢竟安全感比什麼都重要。
車停穩後,陸忱打橫抱起熟睡的少女,動作小心翼翼,生怕有一點磕碰。
“衣服。”
司機會意,立刻把羽絨服蓋在喬聽月身上,遮住她鮮紅的嫁衣。羽絨服蓋不住全身,伶仃小腿暴露在冷風中,身體本能往回蜷縮。
陸忱見狀加快腳步,不忘安撫:“很快就到家了。”
司機默默留在原地,望着老闆匆忙的背影,心想若不是冷冬深夜,此時此景還真有些唯美。
樓門将冷風隔絕在外,喬聽月這才停着顫抖。
樓道裡溫度堪堪零上,陸忱怕她再生病,手臂掂了掂,“喬老師,電梯卡放哪了?”
一連幾聲。
“啪!”
陸忱擡起下巴,尖銳的紅指甲近在咫尺,下半張臉一片冰冷。
吵人的聲音沒了,喬聽月滿意地收手,手指勾起虛虛握拳,搭在胸前。
挨了輕飄飄一巴掌,陸忱失笑,他記得喬聽月家住八層,把人裹吧成蠶蛹,認命走進樓梯間。
一口氣上到八層,陸忱換成單手抱的姿勢,讓喬聽月靠着她肩膀。
剛做完運動,陸忱整個人散發着熱氣,脖頸露在外邊最明顯,喬聽月感受到熱源,把臉蛋湊上去,清淺的呼吸順着側頸的青筋鑽進領口,拂過胸前寸寸皮膚。
一時間,冰火兩重天。
陸忱渾身肌肉繃緊,空下來的手用力張合,骨節發出咔哒脆響。
舌尖頂過犬齒,很輕地哼笑了聲,聲調有點啞:“夠磨人的你。”
這個時間敲門必然沒用,陸忱直接按門鈴。
許久,可視門鈴閃爍,門很快打開。
喬望曦沒心思叫人,焦急問:“月亮怎麼了。”
陸忱見她穿着睡衣,避開視線,“喝醉了,我送她回來,先讓她躺下吧。”
喬望曦快速搖動輪椅,“去卧室,怎麼喝這麼多啊?”
陸忱把喬聽月放在床上,待她躺好後,輕柔地撩開粘在臉上的頭發,手背貼着額頭探了探溫度。
“還好,沒發燒。”
做完這些動作,他才想起喬望曦還在一旁盯着,淡定自若地收回手,離開卧室,“抱歉,我不知道她酒量不好。”
喬望曦眉心緊蹙,看在陸忱沒有趁人之危的份上,态度稱得上友善,“多謝你送她回家,時間不早,就不留你了。”
陸忱卻沒動,“我讓司機買了醒酒藥,等他送來我再走。”
喬望曦沉默地打量他,幾秒後,她轉動輪椅回卧室。
門上關前,她說:“水壺在餐桌上,你自便。”
卧室裡傳出窸窸窣窣的動靜,間或有喬望曦哄人的聲音傳出來。
陸忱權當沒聽見,倚着沙發平複心情。
今夜的酒并非對他沒有影響,尤其當少女望向他時,眼眸浸滿醉意,與他體内的火花相撞,幾乎頃刻将他點燃。
要不是那個醉鬼,兩人說不定真會發生點什麼。
希望沒吓到她。
十分鐘後。
司機上樓送藥又離開,陸忱燒了壺熱水,走到卧室外敲門。
“喬小姐,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
門後響起布料沉重摩擦的聲音,不久後,喬望曦出來,消耗了過多的體力,她臉上泛着不健康的紅,說話微微氣喘:“今天麻煩你了。”
喬望曦有意阻擋陸忱的視線,出來後立刻關上門。
畫面一晃而過,陸忱隻看到淩亂的床榻,嫁衣和沒換好的睡衣堆在床尾,棉被高高隆起,上次抓到的大娃娃将喬聽月擋得嚴嚴實實,連根頭發絲都沒露出來。
陸忱慶幸自己是個良心商人,電玩城不賣毒娃娃。
喬望曦拆開醒酒藥,再次對陸忱下逐客令。
陸忱沒理由留下,快出門時,低頭看向喬望曦。
“我查到一些事情,”瞧見她猝然握緊的拳頭,他緩緩道:“如果未來她向我求助,我會如實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