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換婚服,我先讓她去換婚服了。”
梓琳點頭應聲,“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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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房内,李思憫痛泣不止,聲音極小,自言自語道:“他對她動情了,那樣溫柔的眼神是我從前偷看他和林妾子時看到過的……不對,不是一個眼神,他看惠易的眼神更有霸道之意。”
綠浮靜靜聽着,手裡則和幾位侍女一起為李思憫穿衣梳洗裝扮。
李思憫說完忽地笑起來,看向綠浮,“如果之前是我嫁給他,他會不會也對我動心?”
綠浮驚恐之下慌忙跪地,“娘子,這……”
其餘侍女全部停下手頭的活跪下去,低下頭。
“這般緊張做什麼?都起來吧!”
多年來,自家的娘子隻有在秦恒出事和今日要出嫁這些時間點情緒異常,就連前幾日李家兩位老人去世,她也不過傷心了一個下午,但情緒并未如此不定。
因此,綠浮以秦恒來催促李思憫,“娘子,家主、公主、秦将軍還在正堂等您呢!”
果不其然,李思憫立刻興奮起來,“好了,不用畫了。就這樣罷。”
說完便起身朝門外走去,綠浮則轉過身道:“娘子今日大婚高興了些,心裡隻盼着早點嫁給陳家二公子,一時間自說了幾句,還望各位嚴守,莫要四處傳言羞了娘子。”
衆人齊聲,“是。”
李思憫至大堂時,陶肇正在問林一,“懿德,平日管理秦府可勞累?”
林一本想如實相告,但話至嘴邊覺得不太合适,“兄長且放心,并不勞累。我初入秦府,很多事宜都不了解,但幸得林妾子幫忙。”
陶肇聞言眄了眼秦恒,見他并無任何驚訝,這才說:“如此看來你和林妾子相處的很是輯睦啊!”
林一嘴角微微上揚,“嗯嗯。”
“那你平日閑暇時在府中幹什麼呢?”
林一答,“練練字,抄抄書。”
陶肇拍腿叫好,“不錯,不錯,沒想到你嫁了人還喜歡上抄書了,寫字可磨心力,這般甚好。”
因是李思憫,下人并未大聲通報,隻支了一人前給家主李相秉明。
是以李思憫進門時便聽到了這一句,心下瞬時一震:懿德從前不愛寫字的。
若說是習慣變了也無可厚非,可結合她不喜歡王淳君來看,這絕不會是巧合。
坐在主位的李相第一個看到進來的李思憫,一襲嫁衣襯的李思憫嬌豔欲滴、香嬌玉嫩,李相深吸一口氣,待她坐下後,盡量淡然道,“思憫,你既穿了嫁衣也該用卻扇遮了面容。來人,把卻扇拿來。”
李思憫偶爾瞥眼秦恒,見父親這樣說,隻好拿了侍女遞來的卻扇擋在前面。
林一見這場景,心中想:她看的明明如此謹慎,可在場的多數人都已知道。
下人進來說:“家主,大郎君說宮内走不開,觀禮未必能來,請家主不必等郎君。”
“祖父母去世不能回府料理喪事,今日他妹妹出嫁也不能來觀禮……”
欺人太甚!
陶肇忙打斷道:“舅舅,昨日聖人命秦家六郎回京,想來此時正是缺人手的時候。”
兩人交替看了眼秦恒,這才緩和了場面。
李行慎哀歎一聲後言:“李氏一族人丁稀少,雖是一夫一婦的原因,但也避免了後院争鋒相對之事,總歸是瑕瑜互見罷。弁星這孩子不說文武雙全,但至少才德兼備,陳尚書也與我商議一緻,弁星隻你一人,願你夫婦二人今後成一對嘉耦,互相扶持。”
話語一落,李行慎泣不成聲,李思憫立刻抹淚上前跪地磕頭,“女兒感謝父親多年的養育之恩,嫁與陳氏定會為人善婦,與夫君相敬如賓、鸾鳳和鳴。”
李行慎含淚哽咽,“霖兒未能來觀禮,肇兒也是一樣的,由他代你長兄罷。”
于是陶肇便與妻梓琳起身,“矜璃,兄長和你嫂嫂願你夫婦二人琴瑟為友、恩愛為情、長長久久。”
“謝兄長、嫂嫂。”
很快,遠處傳來敲鑼聲,下人進來通報,“家主,陳家郎君已到門外。”
“好,有請。”
于是秦恒起身将位置讓了出來,按照禮制林一不能坐在夫君前面,林一便要站起來,不想肩上一雙手将林一固在座位上,“不必,我坐過去就是了。”
林一隻當做無事,就此坐下了:你自己要坐我後面的,不關我事!
“見過父親、五大王。”
李行慎随即上前扶起陳弁星,“賢婿快快請起。”
轉頭對管家道:“離吉時還有一個時辰,我與弁星去側堂說幾句。”
“是。”
李行慎和陳弁星離開後,林一知道自己得找機會與陶肇單獨相處才行。
還未等自己心生主意,陶肇說:“此處留我和矜璃就行了,你們去前院與來客們吃喝去罷。”
梓琳回道:“如此也好。”
因此秦恒、林一和梓琳三人便去了前院,還未入座,林一就看見了王淳君。
他正與幾位娘子載笑載言,林一頓生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