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後能開車了這種鬼話,孟春先勉強相信一下。
但是。
張今彥沒有乳糖不耐。
相反,他很愛喝牛奶。
幾乎每天早上都要喝一杯。
總不能失憶一場,連身體體質也能改變吧。
孟春沒打算解釋這麼多,隻說:“看看他傷的多重。”
祈盼靜了靜,語重心長的開口:“春啊,咱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外面的森林很廣闊。”
“想什麼呢,”孟春開了燈,挪到沙發上坐下,“人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
祈盼将信将疑:“那你……”
孟春安靜幾秒,語氣平靜:“非要我說,想看看他能活到什麼時候嗎?”
祈盼噗嗤笑出聲:“果然是恨之切,但我也沒有那東西啊。”
孟春皺眉:“那他失憶?”
祁盼坦然:“我聽老趙說的啊。”
老趙全名趙勉,祈盼男朋友。
張今彥的高中同學。
“他說,當時去北岩摘櫻桃的時候碰到張今彥了。但是吧,喊他他沒應,就像是不認識他們似的,問以前的事也都說不知道,一直在插科打诨。最重要的是——”
祈盼偷偷瞄了眼孟春的臉色,聲音越來越低:“連你也不記得了。”
孟春半仰在沙發上,燈光逼得她半閉了眼,聽她這麼說隻笑:“隻記得我好像才不正常。”
祈盼想了想:“但他問了很多關于你的事。”
孟春連反應都沒給一個,隻說:“所以覺得他失憶了?”
祈盼擺擺手:“當然不是,不然也太潦草了。”
原來你們也知道。
孟春心想。
她坐起身,揉了揉脖子:“還有什麼?”
祈盼指了指自己耳朵後面,“張今彥這兒有個胎記,你還記得嗎?”
“嗯。”
面積不大,顔色也不深,不是很規則的形狀,藏匿在耳朵後面,大概偷聽了很多悄悄話。
之前孟春還問過張今彥,知不知道自己耳朵後面有一個胎記。
當時他說,他爸媽更喜歡說那是聰明痣。
祈盼攤手:“他也有。”
這事兒不難辦。
畢竟張柯特剛剪了一頭短寸,什麼都遮不住。
但在這之前,孟春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月考成績出來了。
她拎着兩張薄薄的A4紙走進教室時,熱鬧的氛圍登時冷了下來。
一陣兵荒馬亂後,所有人正襟危坐。
孟春看着那兩張紙,不冷不熱的開口:“成績出來了。”
向來活躍的一幫人,此時鴉雀無聲。
孟春擡頭,眼中盛滿了笑意:“考得不錯,恭喜。”
僅一秒,歡呼聲四起。
孟春示意門口的同學把門關好,“适當慶祝,别的班還在上晚自習。”
有人興奮的問:“老師,咱班第幾名?”
孟春伸出兩個手指。
“哇!”
眼看局面又要失控,孟春适時敲了兩下講桌,底下人順從坐好。
她把成績單随手遞給第一排,“一會貼前面。”
關于月考,孟春隻簡單總結了幾句,并沒多說什麼,畢竟七班學習氛圍好,這次的成績也不錯。
她着重強調的,是從後天開始,為期八天的國慶加中秋小長假。
足足八天時間,辦公室裡有不少老師打算趁此機會出去逛一逛。但又怕人擠人,一直在讨論哪裡人少又好玩。
于小曼探過來問:“春春,你明天回北城嗎?我可以捎你一段。”
孟春寫着手裡的東西,沒顧上擡頭:“謝謝小曼姐,我不回了。”
“中秋不回家嗎?”于小曼怕她不好意思,多解釋了一句,“我明天去北城接我小姑子,正好捎你過去。”
“不回了小曼姐,”孟春随口扯了一句,“他們前段時間出門了,還沒回來呢。”
看出她不想多說,于小曼沒再繼續堅持,“那過節那天來家裡一起吃,不然你一個人多孤單。”
“謝謝小曼姐,”孟春略帶歉意的笑了笑,“但我和朋友約好了。”
于小曼一臉惋惜:“好吧,有人作伴就好。”
其實孟春并不覺得獨自過中秋會怎麼樣,畢竟她已經習慣了。
但她身邊的人好像都不這麼想。
在婉拒了于小曼後,祈盼的信息也到了:【春春,我明天去找你啊。】
看到這條信息時,孟春剛進單元門。
今天放假,下班比往常晚了些,門外已經黑了天,聲控燈明明滅滅,她刻意加重了腳步。
孟春再次拿出推脫于小曼的那套說辭,連标點都懶得改一個。
但祈盼顯然沒那麼好糊弄:【哪個朋友?叫什麼名字?我認識嗎?】
孟春回:【于小曼,三中的老師。】
祈盼半信半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