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傷的左胳膊,不方便騎車,隻好坐在後座,讓曹一行帶她過去。
宋紹在他們前面帶路,跟着一起去的,還有那個女生。
看着路上逐漸熟悉的店鋪,孟春心裡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
宋紹推開門後直接喊:“刀柯特刀柯特!快快快!有人受傷了!”
門口正在躺椅上打盹的老大夫,被他一嗓子吓醒,怒罵:“臭小子!大驚小怪!”
“渠老頭!”宋紹拍了拍躺椅,“你也行!快點,人已經流半天血了!”
渠老頭踉跄一下,“沒大沒小!”
張柯特打着哈欠從裡面出來,“午休呢,喊什麼。”
宋紹沖過去把他扯過來,“别睡了!春姐受傷了!”
張柯特瞬間清醒:“誰?”
“春姐!”
……
……
孟春被摁在長椅上,前面是神色緊繃的張柯特,左右是同樣面色緊張的宋紹和小姑娘。
外面還站着面露擔憂的曹一行。
她無聲歎了口氣,出聲打破沉默:“張樂怡。”
張樂怡一愣,顯然是沒想到孟春會記得她的名字。
頓時更緊張了:“孟老師。”
孟春朝她笑了笑:“不怪你,别自責。”
張樂怡登時紅了眼眶:“孟老師,對不起。”
“你沒做錯。”孟春溫聲,“别怕,這件事我來處理。”
她垂眸,看了眼張樂怡的手腕,留了一圈紅印。
“還疼嗎?”
張樂怡紅着眼搖頭:“不疼。”
孟春想看看她的手,還沒剛起身就聽張柯特說:“别動。”
宋紹也說:“春姐你先處理你的傷,一會我給她塗紅花油。”
“現在去吧。”孟春說,“别腫了。”
宋紹還想說什麼,被張柯特截過了話音:“紅花油在裡面櫃子上,抽屜裡有棉簽和醫用手套。”
打發走兩個小的,張柯特問:“那是你朋友?”
問的是就診室外的曹一行。
孟春點了下頭,“嗯。”
張柯特又問:“一大早跑來找我拿鑰匙,是為了去接他?”
孟春搖頭:“是另一個朋友。”
張柯特低頭纏着紗布,輕笑:“孟老師的朋友還挺多。”
孟春沉默幾秒:“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纏上最後一圈,張柯特給她系了個蝴蝶結,“好了。”
他起身,收拾着托盤裡的東西,漫不經心的開口:“六中那些學生都混,這事兒你們找老師用處不大。”
孟春将沾滿了血的防曬衣卷起來,不怎麼擔心:“她去可以。”
“你另一位朋友?”
“嗯。”
孟春沒想多說,依然在卷防曬衣。
一隻手活動多少費力了些,她卷了半天,卻總會有血迹暴露在外。
張柯特順手接了過去,三兩下團起來放到一旁。
孟春說:“丢了吧。”
張柯特看了她一眼,把那一團丢進了桌邊的垃圾桶。
折騰了一天,又受了傷,孟春有些累了。
她轉頭問了一句:“可以走了嗎?”
張柯特不知從哪兒摸出了一支糖,正撕着包裝紙,沒擡頭:“不等那兩個早戀的了?”
孟春一愣:“你也知道?”
“之前碰到過一次,”張柯特咬着糖,像是在回憶,“在電影院門口吧,兩人膩歪得不行,一看見我過去,瞬間離了八丈遠。”
末了,還沒忘評價一句:“很拙劣的演技。”
孟春奇怪:“為什麼躲你?”
“怕我告狀啊。”見她依然有點懵,張柯特意識到什麼,補了一句,“老徐是宋紹的舅舅。”
孟春了然:“怪不得。”
“扣扣——”
門被推開,曹一行出現在門口:“大夫,還沒好嗎?”
“好了。”張柯特把糖咬得嘎嘣響,随手扯了一張注意事項遞給孟春,“三天後換藥,不方便過來的話就給我發信息,我抽空過去。”
曹一行敏銳的聽出來一絲不對勁,偏偏孟春不覺得有什麼,很自然地點頭說好。
他握着門把手的力氣緊了緊,笑容如常:“北岩的診所還提供上門.服務啊,還蠻貼心的。”
“和診所沒關系,”張柯特朝他笑笑,“單純因為私人交情。”
曹一行狀似驚訝:“哦?原來大夫和孟老師認識,是朋友嗎?”
聞言,張柯特微不可查地挑了下眉,偏頭看向孟春,沒接話。
眼神裡的暗示意味明顯——你來回答。
他也很想聽一聽。
在她的衆多朋友中,他有沒有占得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