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
孟春面色冷了幾分,甩手就走。
幾步外,梁珞琴看戲似的雙手環胸。
看到他們過來,向前一步。
孟春滿眼煩躁,“讓開。”
“别急,”梁珞琴按住她的肩膀,湊近她的耳邊,輕聲:“他在備考附中。”
孟春一頓。
梁珞琴心滿意足地退了回去,讓開地方,“一路順風。”
……
“嘶。”
張今樾倒吸一口涼氣,聲音大得有些浮誇,“疼疼疼。”
孟春眼皮都沒眨一下,手上塗藥的動作依舊。
見這招行不通,張今樾聲音漸弱,咕哝着:“明明是他先說那些話……”
“他說了什麼,”孟春擡眼,“能讓你把自己搞成這副鬼樣子。”
張今樾嘀咕着:“反正說的不好聽。”
“當時店裡有這麼多人,你才剛回醫院幾天,萬一有人趁機舉報你,你解釋得清嗎?”孟春越說越氣。
即使她并不想破壞這次難得的見面機會,但她心裡始終堵着一口氣。
她不僅煩突然出現打破她生活節奏的張今彥,更煩因張今彥出現而發生的一系列的麻煩的後續。
而這所有的情緒,都在面對最親密的人時,不自覺的溢出,傾瀉。
而後迸發。
張今樾瞬間弱了幾分,果斷幹脆:“我錯了。”
孟春沉默幾秒,低頭放下手裡的東西,“抱歉,我剛剛語氣不太好。”
張今樾心裡蓦地一軟。
他向前蹭了蹭,膝蓋抵着她的,胳膊架在腿上,撐着腦袋歪頭看她。
她最近沒休息好,眼下泛起了淡淡的青色,紅血絲也冒了出來,垂下眼皮時總令人覺得淡漠,唇也因壞情緒而繃成了一條直線。
特别的,漂亮。
張今樾近乎欣賞地描繪着她的輪廓。
每一寸都恰到好處。
溫和,疏離。
但又心軟得要命。
孟春被他打量的有些不自在,故作惱怒地拍掉他為非作歹的手指,“看什麼?”
張今樾承認得坦然:“看你。”
沒等她開口,張今樾傾身向前,雙手撐在後面的茶幾上,将人困在自己雙臂之間,低頭貼着她的耳垂:“我的寶寶為我生氣的樣子,特别漂亮。”
低低沉沉的男聲貼着耳邊響起,孟春幾乎是瞬間紅了臉。
她擡手想推開他,但狹小無比的空間下,她的雙臂被擠在兩人的身體中間,使不上力氣。
“起來。”
孟春強撐着冷靜,一開口語氣卻是軟的。
張今樾非但沒起來,膝蓋還得寸進尺地擠進了她雙腿之間,身體下壓,額頭貼着她的,聲音有點委屈:“你一點都不想我。”
孟春不自在地偏過去頭。
張今樾抵着她的額頭,不讓她動彈,刻意将聲音壓得又低又沉,蠱惑似的:“想我了嗎?”
孟春剛一張口,還沒出聲就被他輕飄飄的打斷:“要說實話哦。”
孟春擡起眼皮看他,面不改色:“沒有。”
張今樾哼笑一聲,低啞細碎的笑帶着胸腔頻頻震動,幾乎貼着孟春。
惱羞成怒下,她擡手就要推開身前的人。
不妨他再次低身壓了下來,男人的身影瞬間将她覆蓋。
下一秒,唇間一陣刺痛。
他咬了她的下唇。
孟春瞳孔微縮,沒什麼力度地瞪了他一眼,軟綿綿的,更像是撒嬌,“屬狗的麼。”
“屬你的。”張今樾偏頭,輕啄了一下剛剛咬過的位置,像是安撫,“想不想我?”
孟春還沒出聲,就聽着他“嗯?”了一聲。
一擡眼,他舔了下唇,暗示意味明顯。
孟春頓了頓,垂眼,“偶爾會。”
張今樾:“比如呢。”
比如……起床,吃飯,上下班的路上,飯後散步,臨睡前。
往常總會有個人在她身邊的任何場所,都會讓她難以避免的看到那個影子,然後又很快飄散在回憶裡,隻留下一場空。
但她隻是笑笑,“次數太少了,記不清。”
她說謊的樣子太明顯,一點都不高超,又或是壓根沒想隐瞞,張今樾一眼就能看破。
他佯裝兇狠地低頭,架勢拿得足夠,低下頭去卻沒了力度,落下了一個很輕、很珍視的吻。
他們接吻的次數不算多。
但每一次都會令孟春的心跳快上那麼幾拍。
多日未見,愛意在思念的催生下正瘋狂生長,他們無厘頭的肆意沖撞,卻又不得章法。
張今樾輕喘着氣,啞聲叫她的名字:“孟春。”
孟春迷迷糊糊的應着:“嗯。”
“抱抱我。”
孟春擡起軟趴趴的胳膊,環上他精瘦有力的腰,唇邊溢出一聲悶哼。
耳邊是張今樾愉悅的笑。
迷混之中,她聽到他說:“我很想你。”
……
回冰城的前一晚,張今樾對孟春千叮咛萬囑咐,就差在她身邊豎一個“禁止張今彥與狗靠近”的告示牌。
孟春很耐心地一一應着。
第二天,張今樾一大早就起了床。
他特意把動作放得很輕,怕把孟春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