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槐抱着黑貓轉身穿過薔薇過道,黑貓是哥哥之前養的,取名“黑米”,通體黑色,唯獨四肢的白色的。
裴述一言不發地跟在黎槐身後,走進主别墅,繁複的吊燈發出冷冽的亮燈。
黎槐脫下不舒服的高跟鞋,赤腳踩上地毯。
傭人将高跟鞋收了下去,放了一雙白色毛絨拖鞋。
裴述:“你們都先下去吧。”
“是。”
傭人都離開後,黎槐撩起裙子将整個身子窩進柔潤的沙發裡,黑米也乖巧地趴在她的膝蓋上,任由看不見的藤蔓們撫摸它的下巴。
兩個人剛才劍拔弩張的對峙仿佛從未發生過。
“剛才在外面的戲演得不錯。”
“真情實感,可别指望我會對打了你一巴掌而道歉。”黎槐撓了撓黑米的下巴,“外邊人走了?”
裴述倒了一杯紅酒遞給黎槐:“走了,現在應該是去彙報了。”
黎槐接過,無語的掀了下眼皮:“皇室的那群傀儡也是不嫌累,我現在回來了還要天天演戲給他們看。”
自從哥哥失蹤之後,皇位一直無人,皇室的人紛紛忌憚她這位有血統的皇女,怕她于裴述交好,畢竟軍隊都掌握在裴述手裡。
既然他們不想讓他二人交好,那便如他們所願。
“對了,談序你認識嗎?”黎槐抿了下紅酒。
“認識。”
“怎麼看上他了?”
“……”無語。
黎槐皮笑肉不笑:“裴述雖說你這個樣子比剛才正常一點,但是請把你腦子裡不幹淨的東西都給我扔出去,謝謝。”
裴述吊兒郎當的聳了下肩。
黎槐打了個哈欠,起身放下黑米,對裴述道:“我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一會下來有事跟你說。”
“知道了,你去吧。”
看着黎槐拖着裙子上了樓,裴述坐在她剛才坐過的沙發上,繼續一杯酒接着一杯酒喝,一副醉生夢死的樣子。
“唉,黎翰舟,我有點想你了。”
黎槐回了屋,這裡的布置和她走之前沒有任何變化,她進了浴室脫下衣服,赤裸地站在鏡子前,手上舉着一枚軍隊勳章。
舉起對着光源,勳章泛起淡淡的金光。
半晌,又重新把勳章收好。
熱水從淋浴器中噴薄而出,水從頭頂淋了下來,黎槐閉上眼睛,腦海裡面回想今天發生的事情。
談序這個人目前還無法判斷是敵是友,哨兵又莫名突發異常咬死了一名向導。
還有那三聲詭異的鐘聲,這一切和哥哥當年失蹤原因會不會有什麼關聯呢?
浴室裡悶熱潮濕,玻璃面上起了霧,黎槐關了水,手指将相關人物和事情随意地寫在玻璃上,水珠順着往下流,字迹很快看不清楚。
黎槐心中思緒萬千,索性不再糾結,洗完澡換了一身輕便的居家服下樓。
擦着還在滴水的頭發,聽到腳步聲,裴述擡眸,見到黎槐,揚了揚手裡的酒杯:“過來陪我再喝一杯。”
“真是個酒鬼。”黎槐面上不悅,但還是走過去,接過裴述手裡的酒杯,仰頭一口飲盡。
裴述又給她滿了酒,兩人就這麼對視着,誰也沒說話。
許久,裴述終于放下酒杯。
“你要和我說什麼事情。”
黎槐将軍隊勳章放在桌子上:“這個你可曾見過?”
見到這枚軍隊勳章,裴述怔了一下,短促且痙攣地呼了一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錯愕,随即又恢複如常。
“這個你從什麼地方得到的?”
見到他這個反應,黎槐心中了然。
“我到檔案室時,裡面已有一人。”
裴述将之前的對話對應起來,猜測道:“談序?”
“沒錯。”
黎槐将今天發生的事情言簡意赅地告訴了裴述,重點描述了鐘聲後的異常和檔案中的合照。
“所以你是在懷疑今天在舞會上那個哨兵也是在聽到三聲鐘聲後才突然精神力紊亂的嗎?”
“還隻是猜測,我想讓你幫忙證實一下。”
裴述若有所思:“你是想?這可不合規矩。”
黎槐勾了勾嘴角,歪着頭看他,眸光流動,說話的語速緩慢至極:“這點事情,你堂堂裴上将不會辦不到吧。”
裴述:“還對我用上激将法了。”
“明早我接你去。”
黎槐:“感謝。”
“對了,還有這個。”黎槐将從檔案室拿出來的合照,推到裴述面前,“我要皇家軍戰一隊全員的資料。”
“你這趟收獲不淺啊。”裴述手中搖着空酒杯,漫不經心地又問:“對于談序你怎麼看?”
“談序這個人不簡單,我認為可以先從他下手,你和哥哥在一起的時候,不知曉這号人嗎?”
“見過幾次,沒有深交過,他是我和你哥下一屆的哨兵,但之前聽你哥提過,所是談序這個人無父無母入了明塔後,年年哨兵對抗比賽第一名,性格淡漠,不愛說話,也沒什麼朋友。”
“因為實力過硬,一畢業就被你哥挖進了皇家軍隊一隊。”
“不過,三年前皇家軍戰一隊解散後,他便被明塔軍機處挖走,現在直屬軍機處二隊的隊長。”
裴述說話停頓了半拍:“但是根據你今天的描述,我不見得他會是你哥哥形容的那樣,此人絕對不簡單。”
“嗯,有可能,那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他到底是什麼的人了。”黎槐揉了揉眼睛,掩着嘴打了個哈欠,起身上樓,“時間不早了,你也回去吧,我要睡覺了。”
裴述提醒黎槐:“從明塔畢業的學生都會被系統推算匹配值合适的伴侶名單。”
“大約幾天後明塔就會寄邀請函舉辦舞會,表面舞會,實際就是哨兵向導的相親會,怎麼樣,期不期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