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待,這和我有什麼關系。”黎槐平淡的樓下一句話,便上了樓梯。
她的房間在二樓盡頭,布置得很溫馨,柔軟的床鋪着真絲床單,地上鋪的她喜歡的毛絨地毯,牆角還放着一架純白鋼琴。
床頭櫃除了一盞小台燈,還擺放着一家人的合照,那時候的黎槐還小,三歲的她被媽媽抱在懷裡,大家臉上都洋溢着笑容。
這是他們一家子最後一次合照,在之後爸爸媽媽戰死,她被哥哥撫養長大。
哥哥一直都很辛苦,繼承王位之後,臉上的最後一抹笑也消失了。
直到他帶着裴述回來,說這是他認定的哨兵,哥哥在私下才恢複笑容。
黎槐手指滑過照片上的人,眼神中滿是貪戀。
黎槐愣神了許久,才放下照片,将落地窗的窗簾拉上,屋裡瞬間一片漆黑,她打開床頭燈,上了床。
自從哥哥失蹤後,黎槐睡覺總會留一盞小燈,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隻有這樣才能安心地睡着。
黎槐将軍隊勳章壓在枕頭下面,莫名又回憶起在檔案室發生的事情,還有那一隻會叼着尾巴蹭蹭的小雪豹。
——
在黑夜中,明塔早已沉睡,隻剩軍機處還徹夜亮着燈。
“這是怎麼回事?”談序看着躺在停屍房裡的向導,翻着手裡的屍檢報告。
屍檢報告上顯示:
姓名:陶婧婧
性别:女
身份:向導(還未評級)
死因:機械性損傷(精神圖景大面積破裂,内髒器官破裂,頸動脈破裂)
身體數據:異常(細胞異樣,還需進一步研究)
談序皺着眉:“通知家屬了嗎?”
“孤兒院的孩子,沒有家屬。”
談序看着屍體脖頸處的撕扯牙印,沉默片刻:“你去盯着檢驗室,問清楚報告上的身體數據異常的具體檢驗報告,我去看一下那名哨兵。”
“是!屬下這就去。”
那個哨兵已經從靜音室出來關押入牢房,狀态明顯穩定了許多。
那是一間昏暗狹小的牢房,四面皆是白牆,隻有一扇小窗戶,窗外滿是電網,防止犯人逃跑。
談序打開燈,牢房瞬間明亮,哨兵被光刺得睜不開眼,擡手間禁锢他的鐵鍊“咣當”作響。
“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哨兵沒說話,茫然的神情似乎在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哨兵還穿着參加畢業晚會時的西裝,隻是此時的衣服早已一塊白一塊黑蹭的全是污垢。
談序看見他胸前别着的姓名牌,輕聲讀出:“榮非。”
名叫“榮非”的哨兵突然抱着頭開始抽搐,嘴裡念叨着:“不是我,不是我……”“天是黑的,它的亮的!”“它可以救我,我會救我!”
“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不是我…不是我……”
看守的士兵上前注射了一針鎮靜劑,榮非才松開抱着頭的手,眼神空洞,喃喃自語:“夜晚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談序臨走前交代:“你們好好看守,我明日再來。”
“是!隊長。”
回到自己在軍機處的暫時住所,談序從辦公桌裡的抽屜暗格裡拿出一張照片。
如果被黎槐看見,她一定會提出各種問題。
因為這正是今天她在檔案室找到的有黎翰舟、有談序的軍隊合照。
談序沉吟:“看來計劃要重新規劃了。”
今天沒想到會在檔案室碰見黎槐,他的眼睛之前受過傷,昏暗的地方無法清楚識物,黎槐突然進來,他還以為自己被發現了,打算殺掉人,以絕後患。
沒想到,突如其來的三聲鐘聲竟誘導他精神力紊亂,險些壞事。
然後就有人闖入了他的精神圖景,對他進行精神疏導。
除了那個人,再沒有人能未經他允許進入他的精神圖景,在他清醒後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善心,提醒她“有人來了”而不是以絕後患。
短暫的善心讓他暫時放過了那個向導。
直到向導手裡的手電筒讓他清楚了看清了對方長相。
白色的禮服裙布滿了繁雜的金色繡花,收緊腰身的魚骨将女性的優美的腰身展現得淋漓盡緻。
黑色微卷的頭發披在肩上,皮膚白皙沒有瑕疵,唇紅齒白,精緻的五官給人一種既明豔又清冷的感覺,矛盾的特征,在她身上又格外的統一。
談序轉頭,看見女生看向他的眼神中帶着一抹試探。
黎槐?
于是,他選擇将計劃提前,用之前黎翰舟交給他的東西讓黎槐對他産生興趣。
談序在自己的筆記本上,計劃第一步打上了對勾。
至于黎槐在他臨走之前嗆得他的那句:“你也最好完善一下精神圖景,那麼容易攻入,下次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談序閉上眼睛,重新加固了精神圖景,還不忘數落了一番自己的精神體雪豹。
“你說你,面對陌生人怎麼能随便叼着尾巴呢!”
“面對陌生人不能随便露肚皮,知道嗎?”
“别人的精神體也不可以!”
小雪豹可憐巴巴縮成一團:“——嘤”。
談序本臉:“撒嬌沒用!”
小雪豹無淚哭泣:“……”可是真的很舒服嘛,你試試就知道了。
“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