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幻覺,幻狐化形】
萬藤齊發,瞬間穿過那道虛影。
一道黑影從身邊閃過,落地化為紅狐,紅狐沒有說話,卻瞪着一雙全是戒備的眼神。
哨兵的精神圖景本不該如此脆弱,但奈何主腦被綁在靜音室,周圍都是白噪音,他的精神體再是想反抗,都無計可施。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紅狐不信任她,暗自磨着爪,準備伺機行動。
黎槐沒有心思與它過多糾纏,心底一動,剛才已經消失不見的藤蔓已經延伸出各個角落。
盤踞于地下的藤蔓翻湧而出,興奮的纏住紅狐,将它不知道帶到哪個安全的角落中。
【毛茸茸你别害怕,我們主腦是好人,順順毛,不氣不氣】
潛入森林盡頭,這處早已被火燒盡,濃密的煙霧彌漫在空氣中,籠罩着整片深林。
天空熏的昏暗,這裡已經是那個哨兵精神圖景中記憶光點的存儲地了。
每一位向導哨兵的精神圖景内都有一個存儲記憶的深處,或危險或平靜,那裡都是他們心中的映射。
黎槐眼神在無數記憶光點中尋找,最後視線落在了一個發着紅色光點的位置。
記憶光點分為各種各樣的顔色,心中最渴望的記憶是白色、痛苦是黑色、幸福是粉色、恐懼則是紅色。
黎槐伸手觸碰了一下那個紅色光點,瞬間記憶湧入她的腦海之中。
——
“畢業快樂!”黎槐跟着哨兵的記憶回到畢業晚會當夜。
畫面裡,幾個哨兵正聚在一起喝着酒,吹着牛。
“我給你們說,我舅舅可是在伯爵手底下當差,我進皇家軍隊不就是他幾句話的事。”
黎槐聽到這裡,鄙夷的翻了個白眼,能力不見得有多大,話倒是敢說。
吹牛的哨兵也是班裡的富家子弟,平日就愛長着家裡人欺負弱小。
而坐在旁邊,低着頭一言不發的哨兵就是經常被欺負的那個。
“你說是不是啊,榮非。”
黎槐先前沒注意發瘋的哨兵名叫“榮非”,現在一聽倒還有幾分耳熟。
榮非連忙點頭哈腰,賠笑道:“您說的是。”
第二場樂隊舞蹈開始了,富家子弟派别的幾個哨兵放下酒杯,居高臨下拍着榮非的臉,嘲諷開口:“你就呆在這裡吧,我看也沒有向導想與你共舞。”
其餘人頓時哄堂大笑,附和着:“就他這副窮酸樣,也不知道這身衣服從哪裡借來的。”
“真是跳梁小醜。”
赤裸裸的惡意撲面而來,黎槐眉頭皺了幾分,榮非卻表情麻木的點了點頭:“您說的對。”
“無趣,走我們去跳舞。”幾人見榮非也沒什麼反應,頓感無趣,勾肩搭背的進了舞池。
歡快的音樂在耳邊環繞,榮非卻已經低着頭,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幾杯酒。
久到一支舞結束,下一首音樂響起,連黎槐的以為他要這樣一直站到第二場樂隊舞蹈結束。
榮非動了,他将每個杯中剩下的酒都喝了,又跑到自助區連續喝了五杯酒後,才大口喘着氣。
滿臉漲紅,眼底都泛着紅色小血點。
突然,詭異的三聲鐘聲敲響。
黎槐眼神瞬間環顧四周,見大家都在舞池中盡情舞蹈,沒有任何異常。
仿佛都沒有聽見這些聲音。
唯獨榮非。
他大口呼吸的動作一窒,臉色突然變得如紙般蒼白,仿佛所有的血液都被抽離了身體。
黎槐神情凝重了起來,他的狀态和當時談序的樣子一模一樣。
看來還需找機會問問談序,他當時是否也聽見了鐘聲。
黎槐繼續觀察榮非,此時周圍沒有任何人發現他的異常。
精神力紊亂到一定程度,哨兵便會進入自身無法控制的暴躁狀态。
但現場那麼多人,竟沒有一個人能攔住他的嗎?
榮非的額角已經開始落汗,眼睛越睜越大,身上的肌肉也繃緊成一條條青筋,眼神中透出嗜血的兇光。
他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強,附近的人仿佛被什麼東西壓迫着,連呼吸也變得困難。
離他近的一群人不禁退讓開來,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突然,榮非猛的擡起手,重進舞池抓向一個人。
那人猝不及防,吓得驚慌尖叫起來:“啊!“
音樂聲停止,在舞池中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吓得愣在原地。
黎槐瞳孔微縮,被抓的那人正是剛才帶頭欺負榮非的哨兵。
榮非擡手一巴掌扇在尖叫的哨兵臉上,他的眼底充斥着嗜血和殘忍的光芒。
“榮非你個賤貨!“哨兵的嘴角流出一抹鮮血,他反應過來捂着臉大叫着,“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來救我。”
衆人聞言,紛紛沖向榮非,卻被他一腳踢飛,一腳又踹飛了另外一個。
黎槐站在原地看着這一幕,發現裴述和衆明塔老師都不在這裡,心中已有了些猜測。